大树镇长：比高分低能更可怕的，是低分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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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强制双休的提议，又引起了争议。大家都不想卷，但都缺乏安全感。

　　我们的教育体系，真有点绷不住了。

　　一方面，郭帆冯骥饺子和梁文锋这些理工科学生在各领域的成就确实证明了明了我们的教育的成功，应试教育并没有扼杀创新和想象力。

　　可另一方面，现在学生的内卷程度远超我们上学时，在成绩分布的高端出现一个个新星的同时，成绩分布的另一端出了问题：

　　新一代的大专生们在情商和人情世故上上表现很差，有的甚至在社会经验上都不比在象牙塔里待了多年的名校硕博强。

　　而且，抑郁症在高职学校也有蔓延的趋势。

　　在我们的学生时代，除了天赋过人者，其他人就是做取舍：

　　愿意学的，多投入时间考好一些，代价是身心健康和为人处世上差一些。

　　不愿意学的，早早到社会历练，用技能和经验弥补学历的不足，在性格和身体上也会好一些。

　　而现在，在巨大的压力下大部分学生都被强制绑在了第一条路上。结果是有些不善于学习的学生牺牲了身心健康，但也没换得好成绩。

　　都在批高分低能和做题家，但比高分低能更可怕的是低分也低能，比做题家更惨的是有了做题家的内向呆板，却没学会做题。

　　现在提高中周末强制双休，可能是想恢复过去让愿意学和不愿意学的学生自由选择。

　　但我们回不去了，过去的“自由选择”是建立在低水平的增量社会的基础上的：

　　大家起点低没什么可失去，不是非上好大学才能保持阶层；经济增量巨大，早几年进社会没有文凭也能吃到红利。

　　而现在是高水平的存量社会，大家已经有了坛坛罐罐，不能坐视自己的孩子读个职校阶层滑落；经济已经一片红海，没学历一般人都没机会上桌。

　　华为2010年左右还能招二本的学生，如今已经能对清北学生挑挑拣拣了。

　　而且，社会结构也不同了。在县城的准熟人社会，学校能维持一定秩序，在同一班里的做题家和混混学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小镇读中学时，班上抽烟打架和自学高数的学生可以互不干预。

　　而经过了大规模城市化后，大城市陌生人社会中，学校更丛林法则，甚至开始出现类似美国的歧视“书呆子”的风气。

　　你以为不内卷可以去个师资一般的学校靠自己的能力好好学习，但想方设法进优质中学的人可能只是为了不被霸凌。

　　内卷不是因为大家都太有野心想往上爬，而是因为掉落后的样子让大家害怕。

　　学生陷于内卷的难题，我们没有石头可摸。

　　国外最常见的方案是降低教育和结婚年限：让学生高中甚至初中毕业就能结婚生子。不仅美国如此，同在东亚的日韩也有这样的趋势。

　　但我们宣传了四十年读书改变命运，很难U型转弯成“每个人是自己命运的第一责任人”。

　　而且我们也没这么多家底，没法给16岁结婚18岁生子的年轻人提供足够的福利。

　　小镇曾与全国最聪明的头脑同窗，也辅导过贫困户的认识每个字但读不懂数学题的孩子。我对教育的顶尖很有信心，但如何对待成绩分布另一侧的学生？这真是个很难的问题。

　　也许未来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就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