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进：金融从业者会被人工智能代替吗？

大参考

金融从业者会被人工智能代替吗？

——让我们从人工智能进入华尔街投行谈起

文／陈思进

　　今年2月中旬，有关高盛的一条新闻震惊了市场。据MITTechReview报道称，在2000年顶峰时期，高盛在总部的现金股票交易柜台，雇用了600名交易员，为高盛的机构客户进行股票买卖。但时至今日，却仅剩下2名交易员“看守”柜台！

　　近几年，华尔街不断的大幅裁员，以此遏制银行股的跌跌不休，令许多银行家都泪眼婆娑。尤其是特朗普对银行业利润的期望，华尔街从业人员还想坚守岗位，就更不容易了。尤其是人工智能交易系统在银行业的灵活运用，交易员也就成了裁减的“重灾区”。

　　比如，2016年1月摩根斯坦利宣布，第四季度将支付大约1.5亿美元的遣散费，因为公司削减了固定收益交易业务和销售，以提高盈利能力。这笔费用包括全球范围裁减1,200名员工，其中涵盖了约470名交易员和销售人员，相当于摩根士丹利固定收益交易员的25%，可以节省近500万美元。

　　目前，按照特朗普政府的现行政策：降低税收、提高利率和减少对银行监管的规模，摩根斯坦利的分析师预计到2018年，可能刺激银行业增收22%。银行的收益分析师将利用智能技术，来取代交易员（裁减）和缩减分行的运营成本。虽然调高利率会削弱放贷部门的利润，但可以减缓对新抵押贷款和企业债券发行的需求。这也就意味着，未来需要削减更多的员工。

　　其实，华尔街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开发电脑程序交易系统，由电脑系统监控证券价格，再按照各种交易模式设计自动进行的证券交易。这种交易系统大大减少了华尔街各个投行的交易成本，使得利润最大化。（顺便提一下，中国留学生，包括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渐渐地进入之前清一色白人、犹太人的华尔街）

　　比如Chi-X交易系统——一种高速电脑交易程序，一天的交易记录容量巨大，竟然超过15万笔，即：盯住同一证券在市场的买入价和卖出价，只要买入价比卖出价高出哪怕一分钱，它就立刻交易，同步买入或卖出，赚取其买卖之间的差价。

　　我们用微软的股票来打个比方。比如在某一个时刻，张三想要以每股不高于28.34美元的价格买入（即bid28.34），李四同时正好想以不低于28.33美元的价格卖出（即ask28.33），Chi-X便会立刻以28.33美元向李四买入，同时以28.34美元向张三卖出，成交后每一股就赚了一分钱。

　　这听上去似乎很微不足道。但试想一下，每一笔交易平均1000股，那就至少赚了10美元，每天7.5万笔交易（15万笔/除以2），就能赚75万美元！这是当年热过一阵的“当日交易”的翻版——号称只要看准，即时买卖，保证稳赚不赔。虽说每一笔交易都只赚蝇头小利，但积少成多，吸引了无数的信众。

　　Chi-X将电脑程序交易提高到一个更高的“境界”，在更为复杂的交易模式支撑下，用号称“超光速”的速度完成交易，还准确无误。结果Chi-X交易系统上马不过2年，就将伦敦证券交易的1/4乃至整个欧洲证券交易量的12%～15%囊括其中。

　　而目前Chi-X证券交易公司的员工，还不到40位！Chi-X的巨大成功使欧洲好些金融集团投资亿万资金、先后跟进开发类似系统。目前同类的几个交易系统已然上市，虽然规模还没有Chi-X这么大，可都在迅速成长之中。

　　近年来，随着人工智能的开发和兴起，华尔街也不甘落入其后。摩根士丹利分析师BetsyGraseck的数据显示，摩根今年的电脑技术预算，就占了预期收入的9%，是行业平均水平的两倍。

　　而摩根大通也将在今年向机构客户提供“云”技术支撑，允许像BlackRockInc.这样的公司访问账户余额，研究和熟悉交易工具。这一举措，使得客户能绕过销售和维持人员，获取自己公司的常规信息。这与2015年高盛集团公司宣布的一样。

　　今年2月底，摩根大通在一次公开演讲中指出，在过去两年中，公司的技术支出总额约为10亿美元，期望从自动化中，节省更多的人力资源支出（裁员），淘汰旧技术，并进入新的技术创新。

　　他们在技术上投入的大笔资金，也获得了强劲的回报。举摩根大通开发的COIN项目为例。根据设计师介绍，COIN是一款合同解析软件，原先律师和贷款人员每年需要360000小时完成的工作，COIN只需几秒便成了。

　　COIN上线半年多，大大降低了错误率（每年约为12,000笔），其中大部分源于人为所致。而且COIN的绝妙之处在于，它可以一周7天，一天24小时持续不断的工作，还不用支付加班费。

　　事实上，岂止华尔街交易员被人工智能电脑替代。据一些科学家、人类学家等专家预计，用不了多久，今后可能最多只有20%的人，拥有我们目前概念上的正式工作。未来10年，约有50%的工作将被人工智能代替。

　　目前，欧美全职人数就已经低于50%，也就是说，将有超过80%的人没有全职工作。不过，那些关于人类审美的工作，如小说、影视传媒、绘画、音乐等，将无法被人工智能取代。今后只有两类人还会有工作，一类是内容提供者，一类是“领袖式”人物。

　　不过，3月8日，霍金在接受英国《独立报》采访时表示：“自从人类文明开始以来，侵略便一直存在，往往出现在相对具有生存能力优势的不同群体之间，而未来人工智能进一步发展，便可能具备这种‘优势’。”人类必须建立有效机制，尽早识别威胁所在，防止新科技对人类的威胁进一步上升。

　　但另一种说法却是，人工智能的发展能够真正使人类摆脱繁重和重复性的劳动，令人们有可能只做自己真正喜爱做的事情，劳动便将成为人类的第一需求，即人工智能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的关键一环。

　　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