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无意中在网络上浏览到了一档综艺脱口秀节目,名为:《晓松奇谈:谁越过了三八线?》。出于一般中国小老百姓关心政治的习惯和对历史见闻的喜好,便毫不犹豫地点击进去看了看。 其实高晓松我是听说过的,应该是搞音乐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所谓的“校园民谣”着实在社会上火了一些时候。当年上过流行歌曲风云榜至今也还被许多年轻人传唱的《同桌的你》,似乎就是他的作品。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唱的,我以为老狼和高晓松是同一个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因为事先稍微做了下功课,通过百度我才了解到高晓松是词曲作者,1969年生人,1988年考取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后来没有成为科学家,却成为了一名混迹影视圈的音乐才子,混到今天四十七八岁,应该算得上是一名在影视圈音乐界功成名就的公众人物了吧,怎么说也算的上是一个“精英”了吧。 我说这些似乎无关题旨的东西目的其实是想交代清楚这么一个问题:一些严肃的历史和人物,难道已经沦落到当下中国任何人都可以拿来不负责任地在公众面前戏说笑谈了吗? 有一句曾经很牛逼据说现在依然牛逼的话是这么说的,“我反对你所说的观点,但我坚决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借着这句牛逼话的语境,仿佛当今中国,当年许多人不敢说不能说的话,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所直言了。 其实在看到标题时,我是知道时下中国“精英”们对此类历史事件大约持有什么样观点的,只是为了求证一下自己的“偏见”,才耐住性子看看他们是如何胡说八道的。 果不其然,整个四十分钟左右的单人“脱口秀”节目,通篇看着主持人高晓松摇着折扇,借助一些似是而非却又不求甚解的历史事实,在那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口若悬河地抒发着自己的奇谈怪论。看完之后我不禁在想,类似这样的节目都会是什么人在那看呢,会有人信吗?居然做到了一百零三期!再一看,好家伙!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点击量超过了四百万!当然这个数字还是没法跟什么《跑男》、《花姐》这样的热门节目动辄一两亿的点击量相比的,可也足够惊人了!能够有这个成绩,我想应该主要得益于爱奇艺这个著名的视频网站,其次才是高晓松先生的知名度吧。 这期节目名为奇谈“谁越过了三八线”,中心观点却是对当年事关毛泽东主席的抗美援朝战争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调侃。既然是奇谈调侃,那么有什么错误不当,当然纯属个人观点,是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的,更不会像某位体制内的B先生那样因为酒后失言导致不光饭碗丢了还身败名裂这么倒霉。高晓松先生现在是否属于体制内的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更不用担心了。 由此可见,中国当下的政治言论空气还是相当宽容的!只要你遵守一条规则:不要指名道姓的开骂!那么任何针对毛泽东主席露骨的讽刺诽谤诋毁都可以摆在台面上来而不用担心被追究!于是,这帮掌握着媒体资源和话语权的精英先生们女士们便可以在公众面前毫无顾忌地信口雌黄了! 看到这里,也许很多人就明白了,原来我是个很陋(LOW)的毛粉,看到别人跟自己的偶像过不去,当然要挺身而出替毛主席说几句公道话了。人家掌握着公众互联网媒体拥有几百万的点击量,我只有自媒体博客,点击量也是区区,可我还是有话要讲! 下面进入正题,先来看看高晓松如何谈的: 晓松童鞋一开始是这样三言两语给我们描述“朝鲜战争”的。(姑且采用目前官方的说法叫朝鲜战争。)说“那个时候金日成踌躇满志,觉得根本不需要你中国,跟你中国没关系,你一土包子,结果这么一打,风云突变,美国人一开始说,不管你(朝鲜)了,你随便。结果一打起来,不对啊,朝鲜完全摧古拉朽一般就把汉城给占领了,一路向南,于是美国人说那这我不能不管了,那我来了!同时等于美国刚说完朝鲜和台湾都不管,结果把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然后马上出兵朝鲜,而且美国有没有预谋,完全从出兵就能看出来,因为美国完全没做任何准备,突然间措手不及,只好从日本以那种撒胡椒面的方式往前线调部队。”(说到这里,晓松没有就美国为什么出尔反尔又干预起朝鲜,甚至干预起台湾事务来了置之不理,事实上,该事件的前因后果是导致爆发朝鲜战争的一个重要原因,真正的历史往往就在人们有意无意的忽略当中变得面目全非。关于这一点后文也会有所分析。)接着话锋一转,待人寻味地说到了联合国安理会要表决是否干预朝鲜的议案时候,苏联罕见的三次都没派代表参加行使否决权。(事实上只要苏联行使哪怕一次否决权,美国就不可能以联合国的名义出兵朝鲜。至于苏联投了否决票后美国人会不会介入,容后文再说。) 对于这样一桩历史悬案,晓松是基本按照“正史”解读的。他说,“苏联为什么没有去投票,当然最早说一开始为了帮着中国(笔者注,1950年1月13日,苏联在安理会提出驱蒋提案,以3票对6票、2票弃权未被通过,苏联代表团以抗议蒋介石的代表参加为由退出联合国安理会,并宣布,在中国国民党的代表被驱逐出去之前苏联代表团将不参加安理会的工作,苏联政府也将不承认在中国国民党代表参加下作出的任何决议是合法的。事实上,1950年8月1日,苏联代表团就食言自肥重返安理会,并担任轮值主席了。),没那么简单,但是后来又变成阴谋论,说斯大林诚心不让(苏联驻联合国代表)马利克去,因为早就想好了,朝鲜战争让金日成打第一枪,把美国拖入战争泥潭里,所以对苏联有利。我觉得应该介于两者之间,首先斯大林肯定没有这么长远的深谋远虑,因为他原来想的是美国没有参战(笔者注,晓松没有解释斯大林为什么没有想到美国参战,但是他相信斯大林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容我来猜测一下晓松的理由是什么呢?那就是:1950年1月5日和12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和国务卿艾奇逊分别声称:“美国目前无意在台湾获取特别权利或特权,或建立军事基地”,以及宣称,“美国的安全线既不包括台湾,也不包括南朝鲜,美国不会为了保护这些地方采取直接的军事行动。”那么这条理由成立吗?当然是不成立的,因为一段历史,哪怕一句话,如果割裂了事件发生的前后因果联系,如果割裂了话语的语境,往往就与事实南辕北辙了。具体如何下文详解。), 第二从当时苏联的反应来看,苏联也是手忙脚乱的”,因为“苏联之前退出安理会的时候,没有料到朝鲜战争会这么快爆发,实际上这是巧了的事,只不过斯大林把它因势利导了一下,因为当时马利克发电报到莫斯科问怎么办?要不要去参加安理会表决啊,苏联外交部本来拟好的回电,说你必须马上赶回去投否决票,可接着却传来斯大林的指示,说马利克同志,先不要去投票,让他们放手去做。结果马利克接到这个指示就傻了,脸都白了。当时美国代表也没什么深谋远虑,说你要是回去投票不就把我们的提案给否决了吗?结果马利克说我不去,我要去上厕所!结果坚决不去参加投票!”结果美国便纠集了16个国家以联合国军的名义出兵朝鲜,稀里糊涂地被拖进战争泥潭最后愈陷愈深;苏联因势利导略施小计出钱出枪让中朝大战美国,斯大林渔翁得利如愿实现了将美国拖入战争泥潭的想法,实现了苏联利益的最大化;中国劳民伤财倾全国之力死伤了几十万部队,除了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没捞到半点好处之外,还摊上了朝鲜这只白眼狼! 以上晓松的观点跟一般国内正史表述时候所基于的逻辑判断大同小异。相同点是,晓松显然觉得当年的朝鲜中国包括美国当政者的智商无限接近为零,居然如此轻易就被斯大林摆了一道。不同点在于,官方说法:中国出兵是基于顾虑麦克阿瑟是否有可能在取得整个朝鲜半岛后继续向北进军,威胁到共产党在中国大陆的政权。即使美军不袭击中国,一个与中国有长达1000多公里边界线的国家落入资本ZHUYI阵营,对中国也是很大的威胁。而如果朝鲜亡国,中国势必要让金日成在中国的东北设立流亡政府,但这对中国十分不利,因为将为美军侵犯中国东北提供了强有力的借口。同时,由于美军进入台湾海峡,迫使中国中止攻打台湾的渡海战役,让中国直接感受到美国的威胁。基于这些理由,中国政府最终决定出兵朝鲜半岛,抗击联合国军。 那么以上中国出兵的理由成立吗?我觉得这里面是有漏洞的,至少是值得商榷的。中国历来也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及唇亡齿寒的道理,像毛泽东这样的战略高手意识到如此浅显的道理当然也不在话下。那么,美国人难道意识不到吗?设想美国人在出兵朝鲜之前没有评估过中国出兵的问题是不现实的,但后来美国人还是显然失算了,判断中国不会全力派兵,犯了战略错误。美国人的大意当然有几分原因,但把这完全归咎于美国人的骄横自大看不起中国军队,甚至归咎于麦克阿瑟个人的目空一切,却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由此可以推导出在这场战争上,美国人是准备不足的,至少谈不上深谋远虑的,因为如果美国人一开始就想着等金日成挑起战争,接着自己介入后发制人拿下整个朝鲜半岛的话,起先就不会愚蠢地把第七舰队开到台湾而授人以柄,逼迫毛泽东只能在朝鲜战场跟美国人死磕;(杜鲁门在1950年6月27日,也就是朝鲜战争爆发两天之后便派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同时宣布台湾地位未定论刺激中国大陆,这一招现在看来显然是毫无章法的臭棋,丝毫不顾这样一来有可能给自身设置怎么样的战略障碍。说这是美国式的傲慢,仗着自身实力超强,为制裁而制裁却是说的通的。同样说的通的是:美国人一开始压根就没有很认真地思考过占领朝鲜半岛。)既然已经在台湾海峡下了一步臭棋,美国人就应该更有理由防备中国了,可事实却不是如此;(有人说这是共军的战术欺骗做得好,麦克阿瑟就是这样认为的,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失败不是败于任何军事战略战术,而是败于他从未经验过的人类意志——中国人的意志!他在遭受中国人称为“第二次战役”的打击惨败之后面对西方世界质询的时候,堪称经典的为自己辩解说,“人的忍耐力从未像在像朝鲜战役中那样受到如此严厉的考验,高尚的人类行为水准也从未受到过如此坚韧的磨练和如此强有力的捍卫。——这话明着似乎在夸赞自己的军队,实际上评价的显然是给他造成过噩梦般印象的中国军队!——几十万部队在零下几十度的朝鲜山林之中踏冰卧雪行军设伏,只为达成一次对美军的战术突袭。所以这位战功赫赫的五星上将在即将被解职之前说,“本司令官已经在朝鲜战役中尽到了职责,目前的困境实在是因为超出了本司令官的职权和能力所致!”)如果说美国人由于先期的疏忽被中国“偷袭”得手之后,为了面子恼羞成怒,便动用了二分之一的陆军三分之一的海军五分之一的空军加起来近百万之众,三年之中以撒胡椒面、添柴禾一样的方式派往前线跟中国人在朝鲜死磕打起了消耗战,却毫不在意已经落入苏联渔翁的算计之中,那么美国人真是蠢到家了!——是什么原因导致一向精明的美国人出现连续三次的战略级别的误判呢? 还有真正的关键国家苏联!那位武装金日成后默认他在朝鲜战争中冒险、关键时刻又纵容美国出兵朝鲜的资深政治家斯大林会考虑不到美国出兵之后朝鲜半岛将有怎样的下场?寄希望中国出兵?斯大林是如何知道毛泽东一定会出兵的?而且不光出兵,斯大林甚至还算准了中国一定会把美国人打得落花流水,从而实现他渔翁得利计划!?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斯大林太神了!他比毛泽东还神! 要是中国不出兵呢?要知道中国不出兵或不全力出兵可是件大概率事件,让我们先来看看被人忽略的历史:1950年10月12日,周恩来在苏联黑海与斯大林讨论空军支援无果后,双方最后只好决定,放弃北朝鲜,让金日成及其政权和军队暂时退到中国的东北地区去。据此,他们分别正式通知了北京和平壤方面。10月13日,斯大林正式通知金日成说,中国人已经决定不出兵,金日成最好把他剩余的部队从朝鲜撤到中国和苏联来。14日苏联驻北朝鲜大使史蒂科夫报告说,他已经向金日成转达了斯大林的建议,金日成痛苦地表示他们将照此执行。而就在一个星期前,美国人已经占领了平壤。 那么问题就来了:难道斯大林的算计就是让金日成挑起内战,让朝鲜人自相残杀最后再由着美国人占领朝鲜半岛?这对苏联来说有一毛钱的好处吗? 这也说不通,那也说不通,那么究竟是怎样的逻辑支撑起这场奇怪的战争,而且一打就打了三年之久的呢? 说到这里,可能大家就理解了上文提到的中国官方入朝作战的理由是有巨大漏洞的,至少逻辑上来说是牵强的。不能很好的回答上述关于中美苏这三个关键国家卷入的问题,解决一些逻辑上的历史迷雾,那么现有官方有关朝鲜战争的许多重大结论也是站不住脚的! 同样,摇着折扇把自己扮作书生的音乐人高晓松纸上谈兵时候,对中国的出兵理由也是嗤之以鼻的:美国人自己都没这样的深谋远虑,这个从美国一开始出兵和后来的历史就证明了的,中国出兵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嘛!这分明是他毛泽东自我膨胀,被斯大林空口许诺的亚洲社会主义领袖这个头衔所蛊惑的革命狂热病!在他看来,这么一场现代大型战争的当事各国都是稀里糊涂被卷进去的,美国人一开始没有预谋要侵占朝鲜,后来也没有想法要侵略中国;苏联没料到朝鲜战争会在那个时间爆发,更没想到美国人会全力介入;至于中国的出兵那几乎就更是没事找事了!整个这场战争,在他看来都是荒诞的,充满了各种巧合和无脑的个人膨胀!所以在节目最后,晓松不经意间提出了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所谓的战略纵深现在看来真有那么重要吗?——其潜台词是:说来说去,还是这条出兵理由稍微靠点谱,可时至今日在远程打击力量威慑完备的情况下还有那么重要吗?你毛泽东花了那么大代价争来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不是目光短浅是什么? 其实晓松在奇谈这场战争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基于当事各国官方给出的历史判断进行的调侃,而我们却常常无力反击他的一些立论和调侃,因为在推翻他观点的同时,也即意味着推翻了现有的官方有关这场战争的“正史”!思考至此,我们将立刻面临这样一个问题:所有问题的关键,恰恰就在于现有官方给出的历史事实之间似乎是明显缺乏逻辑,是缺失的,因而是漏洞百出的!只不过这些混乱的逻辑与漏洞却被时下的精英作为攻击毛泽东的有力武器了!像高晓松这样的中国精英们是不屑于也不愿意对上述互为承接的“历史事件”中的漏洞费心去研究和了解,然后找出其中符合一般逻辑、可能更趋近于真相的那段历史的,因为假如他们真这么做了以后,将可能发掘出来一个完全不同于他们认知的毛泽东!——这是与他们当前反毛非毛行为相背离的!——当然他们也不会愿意做的!于是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悖论:现有中国有关朝鲜战争的“正史”,是由毛泽东时代延续下来的,除非出现隐瞒和篡改,否则岂不是意味着毛泽东一意孤行的“抗美援朝”又是一场闹剧?事实上,当下中国的许多精英们正是借此干着这样的勾当,所以才会有《晓松奇谈》这样的节目,名为扒一扒历史,实为扒一扒独裁的毛泽东! 作为一名正直理性的中国人,真正去扒一扒那段历史,不说还历史本来面目,至少澄清一下当前笼罩在毛泽东头上的冤雾,也是理所应当的。 让我们就着前文所提出的质疑,来看看可能更接近真实的历史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前文分析了:朝鲜战争表面上是金日成同志在斯大林同志的扶助和默认下引发的。这一点其实质疑的人已不多了,从近年来俄罗斯解密的有关苏联的档案里,也基本证实了这一点。(1996年8月6日,俄罗斯首次公开前苏联外交部1966年8月10日提交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关于1950—1953年的朝鲜战争和停战谈判的报告”,莫斯科的《自鸣钟》日报详细介绍了该秘密文件的内容。文件表明,当年金日成制定了以武力实现朝鲜统一的方针,是得到斯大林的同意的。)但是斯大林为什么要引发这场战争,以及在战争爆发后苏联政府所采取的一系列颇耐人寻味的态度,至今档案没有公开仍是一个谜。我们不得不从那条业已被人有意或无意间遗忘的历史河流中撷取那些有用的碎片去复原这块被有些人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掩盖住真相的历史拼图。
朝鲜战争的起因: 这里不谈因为雅尔塔协议美苏以北纬38度线为界将朝鲜半岛一分为二,从此埋下了南北朝鲜内战的隐患,后来金日成冒险统一等等,都是这场战争的充分条件,但非充分必要条件。事实上在1949年,金日成就受中国革命胜利鼓舞,也想统一全朝鲜,请求苏联支持。金日成、朴宪永两次强烈要求苏联军事援助,支持其对南朝鲜的进攻,但终为斯大林所婉拒。
当时斯大林告诫金日成:“南侵是不允许的。第一,北朝鲜人民军并未对南朝鲜军队形成真正的优势,人数上处于劣势。第二,南朝鲜还有美军,战事一发,他们要介入。第三,要记住苏美之间三八线分割协定仍然有效。如果我们首先违反,就不能名正言顺地阻止美国的介入。” 可是没过多久,斯大林就一反常态的全力扶持起金日成来了,到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前夕,朝鲜与韩国的军力对比已经占有了绝对优势。(朝鲜∶韩国:兵力2:1,火炮2:1,机枪7:1,半自动步枪13:1,坦克6.5:1,飞机6:1。) 是什么促使斯大林同志改变主意转而支持起金日成的朝鲜统一事业了呢?原来问题来自1950年2月14日苏联同中国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那么,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因果联系呢?要说明白这里头的关系,必须从该条约签订前,中美苏这三大国之间微妙的政治互动说起。 1949年12月6日,毛泽东动身访问苏联,主要目的是签订中苏同盟的新条约,而该条约对中国来说最为实质的内容则是收回中长铁路(中国长春铁路)和旅大港(旅顺港和大连港)。因为事先有过充分沟通做足了功课,毛泽东对此信心满满,用他的话说是条约要“既好看又好吃”。 1949年12月16日,毛泽东刚到苏联第一天会谈就直奔主题,讨论签订新条约的事,但斯大林突然抛出雅尔塔协定作为理由给顶了回去,然后就一直把毛泽东晾在一边。
斯大林向毛泽东解释说:1945年的那个与国民党政府签订的旧条约是根据苏、美、英三国缔结的《雅尔塔协定》签订的,而苏联正是通过《雅尔塔协定》才在远东得到了千岛群岛、南库页岛和中长铁路旅顺口以及蒙古这个战略屏障等。如果改动经过美国和英国同意的中苏条约,“哪怕改动一款,都可能给美国和英国提出修改条约中的涉及千岛群岛、南库页岛等等条款的问题提供法律上的借口”。因此,经过慎重考虑后,苏联才“决定暂不改动这项条约的任何条款”。
对此变故,毛泽东感到非常意外和失望。但很快他就又列出了包括条约的一系列项目,要求与斯大林举行第二次会谈。12月24日,第二次会谈如期举行。但这次斯大林对条约根本就不予理睬。毛泽东感到非常恼火,公开向苏方表示不满大发牢骚,并表示要提前走人。
美国对当时状况了如指掌,及时伸出了橄榄枝。
1950年1月5日,杜鲁门总统发表声明称:“在1943年12月1日的《开罗宣言》中,美、英、中三国元首申明他们的目的是使日本窃取于中国的领土,如台湾,归还中国。过去四年来,美国和其他盟国也都承认中国对该岛行使主权。
美国对台湾或中国其他领土从无进行掠夺的野心,也不准备以武装部队干预中国现在的局势。美国政府不准备采取任何足以把美国卷入中国内战的行为。” 对于美国总统拉拢中国的讲话,苏联的反应异乎寻常。1月7日凌晨一时,苏联外交部长维辛斯基在莫斯科紧急约见正在苏联访问的毛泽东,建议中国外交部发表一个给联合国安理会的声明,否认前国民党政府继续为安理会中国代表的合法地位。中国发表声明后,如果国民党政府代表继续留在安理会,苏联就采取行动,将拒绝出席安理会。 1950年1月8日,中国外交部如约发表了声明。 1950年1月12日,美国人怕中国没注意到或不满足,便由国务卿艾奇逊在全美新闻俱乐部发表题为《中国的危机》的演讲,除了指责“苏联占据中国北部的四个区域”外,公开称国民党不是在战场上被打倒的,而是被中国人民抛弃了。赤裸裸要拉拢新中国。而且除了前几天提到的台湾外,这次把朝鲜半岛也作为价码抛出来吸引中国,声称远东防御圈不包括朝鲜半岛和台湾。
苏联对此的反应更为激烈。当时斯大林要毛泽东发表一个官方声明反驳,苏联和蒙古也同时发表。据师哲的回忆,毛泽东问清楚了官方声明就是要外交部发表正式声明,却故意只让胡乔木以新闻署长的名义发表一个非官方的与记者谈话来应付。声明见报后,斯大林和莫洛托夫都非常生气,把毛泽东找去责问,说这种私人性质的谈话“一文不值”。毛泽东却不予理睬,甚至要师哲收回为缓和僵持紧张气氛而请斯大林去住所做客的话,“不请他”。 1950年1月13日,苏联在安理会提出驱蒋提案,以3票对6票、2票弃权未被通过,苏联代表团以抗议蒋介石的代表参加为由退出联合国安理会,并宣布,在中国国民党的代表被驱逐出去之前苏联代表团将不参加安理会的工作,苏联政府也将不承认在中国国民党代表参加下作出的任何决议是合法的。
此前毛泽东为表示不满,闭门谢客拒绝外出参观等活动,并向苏联方面前来探访的人提到正在跟美国的盟友英国接近。西方舆论对中苏关系现状也议论纷纷,英国报纸甚至说毛被软禁了。迫于这一系列压力,斯大林最终被迫让步,1950年元旦那天请毛泽东出面会见记者辟谣,并同意签订一个新条约。但当时苏联拿出的多个方案都只有一些象征性内容而无实质条款。
1950年1月26日,在莫斯科的中国代表团向苏联提交了中国方面有关大连、旅顺和中长铁路协定的方案,这一方案几乎完全推翻了苏联的方案。
据沈志华得到的档案,在一份斯大林批阅签名的文本中,中国提出的内容全部被斯大林划掉,并标上许多问号和惊叹号,斯大林当时的气愤可想而知。
1月28日,经过艰难紧张的谈判,苏联方面回复中国代表团,基本上同意了中国的方案,但加上了一条:苏联有权自由利用中长铁路运兵和军用物资。对此,中国要求对等的利用苏联的西伯利亚铁路从东北至新疆自由运兵和军用物资。这不是要把刚割让的蒙古给包围了吗?最后,这一条也基本上去掉了,却也彻底激怒了苏方。
再看朝苏方面。
1月30日(注意这个时间,正是中国说要用西伯利亚铁路连接东北和新疆运兵),斯大林给驻北朝鲜大使斯蒂科夫发去一封密报:若金日成想就攻打南朝鲜问题与我会面,我随时准备同他谈。请将我的立场转达给金日成,你要强调我已做好准备帮助他。我们希望每年得到2.5万吨铅。
当斯蒂科夫告知金日成斯大林的复电后,金日成兴奋异常,一再追问:斯大林同志真的同意攻打南部吗?在得到肯定回复后,他表示将在10至15天内,如约发出苏联要的铅。
2月2日,斯大林再次致电斯蒂科夫:叮嘱金日成,对攻打南朝鲜、用武力统一朝鲜的计划要绝对保密。电文中称:“无论是朝鲜的其他领导人,还是中国的领导人都不要知道,这是为了向敌人保密…… ” 两天后,金日成会见斯蒂科夫,要求将朝鲜人民军扩编,增到10个师,并请求提前使用1951年的苏联贷款,金额为7000万卢布。斯大林复电表示同意。金日成随即为再次访苏作准备。 1950年2月14日,中苏正式签订新条约。 1950年5月13日,在斯大林的授意下,金日成在开战前一个月才向中国通报情况,当时周恩来惊讶得不敢相信,当即中断会谈并向上报告,毛泽东当即紧急要求直接向斯大林证实。斯大林5月14日电报的答复是“国际形势发生了变化”。尽管电报中提到要征得中国的同意,否则要重新讨论,但以中国当时的地位,无能力也无理由阻止,只能无可奈何。——当时金日成到北京见到毛泽东说,关于武力统一朝鲜一事,斯大林已经明确表示同意;“只要中国同意,我们不要任何帮助。” 苏联的动机: 到了这里,我们不妨来推测一下斯大林支持金日成挑起朝鲜战争的动机: 动机一:中长铁路 从当时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可以得出结论:斯大林对于中共刚建国就逼自己归还中长铁路和旅大港非常不满——这是苏联在太平洋的出海口和唯一不冻港,是苏联远东战略利益的支撑点,是沙俄自彼得大帝以来梦寐以求的战略要地,是苏联出动百万大军打败日本关东军用鲜血收复的失地,并且得到苏美英雅尔塔国际协定以及与国民党政府签订的中苏条约确认的。你毛泽东想要在谈判桌上仅凭一纸同盟条约就收回苏联当初在战场上拿到的东西,岂不是痴人说梦! 要知道所谓的“中长铁路”对于苏联来说是如此关键:这是一条将苏联本土西伯利亚与远东太平洋出海口相连接的陆上战略通道,可以不要旅顺大连,因为如果没有中长铁路的运兵保证,空有港口和舰队是不安全的。当年日本就是看准了俄国铁路运输还没准备好,抓住机会提前发动日俄战争,以少胜多打败俄国港口守军及其太平洋舰队(包括不远万里前来增援的舰队),夺得了旅顺口及南满铁路。
如果当时俄国铁路准备好了,日本根本就没有胜的可能。正是鉴于历史上血的教训,斯大林在中苏谈判中多次退让后,最后提出唯一要求——保留使用中长铁路运兵和军用物资的权利。所以,2400公里的中长铁路才是关键,对中苏双方都是生死攸关。这是苏联的底线,而毛泽东也志在必得。(当年蒋介石政权让度东北权益给苏联,就是不懂历史,为亡国埋下了祸根。蒋这样做是以主权换政权的卑鄙自私行为,是想借苏联力量压制甚至消灭中共。如果蒋政权能够团结全国各派力量坚决抵制雅尔塔协定,大不了就是不要苏联帮助打日本。而当时日本已是强弩之末四面楚歌必败无疑了,苏联的对日宣战无关大局。这再次反映了蒋政权攘外必先安内的卖国本质,跟当年对日本侵占东北不抵抗的性质是一样的。这种卖国政权是注定要灭亡的。相比蒋介石,毛泽东有敏锐的历史眼光,建国第一件事就是坚持要收回东北权益,并于后来力排众议毅然出兵抗美援朝;如果不是英勇的志愿军用鲜血生命保住了朝鲜,一举打破苏美两国的如意算盘,中国的结局将会如何是没人敢想象的!这是后话。) 因为显而易见:抓住了中长铁路就等于实际控制住了东北,控制住了当时中国唯一的重工业基地东北就等于完全扼锁拽住了中国大陆的工业龙头和政治心脏,那么中国这条巨龙将来怎么飞都飞不出北极熊的熊掌了!
苏联当时迫于压力已经一让再让,最后只要求保留使用中长铁路运兵和军用物资的权利,竟然仍然遭到新中国抵制,这使斯大林极为愤怒。在自己手里不明不白丢失祖辈历尽艰辛才得到的远东太平洋战略要地,他担不起这个历史罪责。明的既然不行那就来阴的。一边继续与中国谈新条约,一边马上一反常态秘密与金日成联系,支持朝鲜发动战争,特别嘱咐金日成要对中国保密。而且处心积虑提前退出了安理会。(苏联退出安理会的时间是1950年1月13日,也就是美国人向中国明送秋波,声称远东防御圈不包括朝鲜半岛和台湾的第二天,同时也是苏联人反应过敏,要求中国立刻发表外交声明驳斥美国人的时间。其实当时苏联退出安理会没有丝毫实质上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回应美国对苏联的“将军”,才向全世界表明:中苏是一体的!假如说那个时候斯大林还没有想法或打定主意要挑起朝鲜战争的话,那么后来同中国的谈判进程,促使他痛下决心,然后到朝鲜战争爆发之后因势利导反过来再利用这个“退出安理会事件”不作为而引美国入局,从逻辑上就讲得通了。) 动机二:投名状 斯大林并不信任毛泽东。两个接壤大国之间的互相猜疑是天然的,历史上类似事例也并不鲜见。想要仅靠一纸条约就能取得互信那无疑是把问题看简单了!就拿《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来说,不是德国说撕毁就撕毁的吗?苏联不久前跟蒋介石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不也如同废纸一张了吗? 虽然中国是弱势一方且绝对力量与苏联相差悬殊,属于选边站投靠的一方,但中国毕竟是一个人口世界第一的大国,假以时日将来发展的怎样如何发展,苏联是否可以掌控,这都是问题。假如最后中国演变为自己的敌人,那就更得不偿失了;况且,当时中国投靠苏联虽说属于权衡之后的较好选择,但不是唯一选择,中国同样可以选择同美国结盟,类似这样的担心实际上在斯大林的头脑中从未间断过。如果中国真的一意孤行倒向美国,那显然同样也是苏联外交战略承受不起的失败。 俄罗斯《星火》杂志1993年第25—26期及《新时代》杂志第26期分别发表俄罗斯学者的署名文章,介绍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的内幕。关于战争的动因,俄罗斯学者指出,其中包括:斯大林从来不相信毛泽东,中共胜利之前和之后,他一直担心毛会转向美国方面,他寻找各种机会,以打掉美中接近的可能性,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打一场大仗,使美、中两个大国相互冲突,而按斯大林的想法,朝鲜战争就应该成为这样一场大战。所以,莫斯科千方百计想把北京拖进战争,而毛泽东则起初一直避免卷入,只是当南朝鲜人和美国人打向中朝边境,而且莫斯科加大了压力之后,毛泽东才于1950年10月初决定派遣中国人民志愿军参战。 当然这只是俄国学者的分析,是否采信见仁见智,但是有一条却是基本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中苏缔结新条约的过程中,斯大林确实感受到了毛泽东的强硬和无法驾驭,对毛泽东及他的红色中国是猜忌的。好家伙,初掌政权就敢来要挟我,将来翅膀硬了还了得? 动机三:尽快签订条约,消除战略隐患 在毛泽东跟苏联谈判的时候,美国当时以台湾作价码拉拢中国,后来怕中国不满意,又加码把朝鲜半岛这个中国的传统势力范围用来吸引拉拢中国,尽管这些都不是美国自己的东西。美国声称放弃朝鲜半岛,意思就是美国放弃南朝鲜而苏联也要放弃北朝鲜,这是在政治上将苏联的军,你斯大林敢不敢跟毛泽东这么讲?你苏联愿不愿意吐出这样的利益?因为这相当于是要把苏联的势力挤出太平洋了。当时毛泽东当然也很好地利用了一下美国人抛来的“橄榄枝”。 虽然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美国人的空包弹、攻心计,知道眼下中国正跟苏联谈合作呢,所以美国人为了横插一脚就拉高报价,不管成不成,反正先把你苏联的生意给搅黄了再说。 但是对于苏联来说,假如中国真的经受不住诱惑一头扎进美国人的怀抱,先取台湾(早在1949年5月,毛泽东就命令名将粟裕执掌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帅印,训练队伍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发起解放台湾的战役。),后配合美国以隔江相望的地理优势威胁或消灭金日成、促成南朝鲜代理人政权统一朝鲜,彻底将苏联势力挤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说斯大林同毛泽东的谈判过程不过使他徒增猜忌,觉得将来无法约束中国,那么现在对于这样一种随时可能到来的战略隐患就不得不防了!——虽然如果中国胆敢如此做,理论上必将承受北极熊的怒火,苏联必然出兵朝鲜半岛,但到那个时候却可能就是苏联一家面对中美联军了。当然苏联还可以借口保护中长铁路的所有权而出兵中国东北,但到那时,斯大林曾力避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恐怕也就在所难免了!到那个时候,不经过一场大战,中长铁路也同样是拿不到手的!(这是同一个问题的一体两面。事实上,当初的毛泽东政权思虑再三,最终选择一边倒全面靠向苏联,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因为假如倒向美国的话,中国将立刻直面来自北方苏联的陆路威胁,几乎没有工业基础的中国在与苏联机械化部队在松辽平原和蒙古平原可能的军事冲突中,能否保住东北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是选择东北三省不被打烂肢解,还是选择立刻拿回现在还掌握在中国人手里的孤悬海外的台湾岛?在当时似乎并不是一道特别难的选择题!) 也许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和担心,斯大林才不得不在同毛泽东谈判的桌面上归还中长铁路及旅、大港口!这也是跟他挑起战争的“动机一”相互关联互为因果的。两者在斯大林的头脑中串联起来也许可以概括为这么一句话:先以中长铁路把中国人拉过来,然后策动朝鲜战争把美国人拖进去,诱饵就是整个朝鲜半岛,接着再把中国人丢出去,在美国人的压力之下逼得中国重新交出中长铁路和旅顺口,也许到时候还要另加上一些别的东西! 那么到此,我们差不多就完全明白了朝鲜战争的起因了,我们不妨站在中美苏这三个国家的立场上,来分析推断一下一旦战争爆发会出现什么情况。先说苏联: 可能一(苏联):朝鲜战争爆发后,金日成迅速占领并统一朝鲜半岛。苏联虽失去了中长铁路和旅顺大连港口,但是几乎白得一朝鲜半岛。美国囿于自己早先所说的不干涉朝鲜半岛的话,又迫于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担忧,没有派兵干涉,在国际上颜面尽失,既丢了里子——南朝鲜,也丢了面子——美国与英国花费巨资共同撑起的旨在号召西方世界围堵共产主义苏联的意识形态铁幕将不攻自破,同时也测试出了美国人不过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而已,原来我斯大林还怕你美国三分,接下来咱们看看到底谁怕谁!这是斯大林的中策! “可能性一”,在老辣的政治家斯大林看来,其实可以忽略不计的。如果相信美国人当初为了拉拢讨好中国所说的,“美国远东防御圈不包括朝鲜半岛和台湾”这样的话仍然有效,那真是见鬼了!(这样的话骗骗金日成还有几分可能),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斯大林明白,假如美国人的外交辞令一开始有几分可信的话,也早随着中苏联盟条约的签订及朝鲜战争的爆发而作废了,美国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放弃南朝鲜的。 可能二(苏联):在美国的迅速介入下,金日成的统一梦破碎,最终不得不流亡中国东北,美国人将占据整个朝鲜半岛。这期间中国人视朝鲜战局的进度,决定不出兵或者象征性出兵。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也是斯大林所要追求的结果,是上策。因为朝鲜半岛一旦被美国占领,在美国人海陆空一体的现代化战争威慑下,中国人必然求助苏联协防东北(这一点之前已经在中国官方的出兵理由里提到了,因为流亡的金日成政权也在东北。),到时候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实际掌控中长铁路和旅大港了,等于中苏条约中提到的归还铁路所有权的条款墨迹未干,就如同废纸一张了!即便中国人不要求协防,也可以确保铁路安全为名,强行派兵驻守——因为那时的美国已经成为了强敌骑在了中国的脖子上了,如果这个时候毛泽东还敢对苏联的行为龇牙咧嘴,那么就真不知死活了!对于苏联来说,即便白得整个朝鲜半岛也绝对比不上控制一个中国划算!(你美国人刚得了一朝鲜半岛,我也“瓜分”一下中国东北,就当第二次雅尔塔协议怎么样?你美国人要不满意,有种就过来跟我玩玩,大不了把东北打烂当练手了!如果美国人不接招、中国人却敢炸刺儿,那么你毛泽东不妨在苏联的绝对实力面前试试!) 为了强化这种可能性,斯大林必须消除掉两个变数:一个是美国人不介入,这种可能性虽然极小,但也不得不防。于是事先的“退出安理会事件”便帮上了忙,斯大林后来指示不予投否决票,“体面人”需要的所谓“程序正义”都白送给你了,连去朝鲜摘桃子的梯子都给你美国人架好了,你不去还要闹哪样?即便美国人看出了苏联的意图又怎么样?美国人有不得不介入的理由;假如美国介入了却又介入不深,赶跑金日成保住了南朝鲜,然后戛然而止维持38度线,那么苏联就加大力度支持北朝鲜金日成马上再战或者来日再战,反正朝鲜半岛别想和平;假如美国人在基本消灭了北朝鲜武装力量的情况下却又不占领朝鲜半岛怎么办呢?——这种情况对于信奉实用主义胜者为王的美国人来说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哪条狼还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这对斯大林来说同样也是可笑的。(后来美国人任命自视甚高、被杜鲁门称为只重军事不懂政治的麦克阿瑟为联合国军统帅的时候,我想斯大林当时一定是欣慰的。) 另一个变数是中国出兵!那么就要打消中国人这个念头!这种可能性虽然同样很小但也不得不防: 第一,在朝鲜开战前要对中国保密,目的就是不让毛泽东有提前布局准备的时间。——这已为历史证实。同时还有一个重要事件可以佐证斯大林不希望中国过早介入的真实意图:在朝鲜战争爆发不到两个月,金日成势若破竹眼看胜利在望的情况下,毛泽东指出美军可能在北朝鲜的仁川登陆,人民军有后路被断的危险,甚至几次表示中国可以派兵协防,消除美军在此登陆的战略隐患。金日成通报苏联后遭到斯大林拒绝,结果美军果然在仁川登陆,并在随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几乎将金日成赶出了北朝鲜。 第二,假如美国全面介入朝鲜并在朝鲜半岛站稳脚跟以后,毛泽东在丧失了战略先机的情况下仍然执意出兵,那么无疑意味着没有丝毫空中保护的中国地面部队将暴露在美国人的现代化海空打击力量面前!中国人的这一作死的行为也是斯大林乐见的。中国人的最终失败,被美国人从战场上赶回自己的老家也是可以预料的!如果真是这样,斯大林原先估计的上策将可能演变为上上策:因为中国人在领教了美国人的现代化战争洗礼、经历了这么一败之后,就为苏联军队重返中国东北扫清了道路,连原先设想的可能强行进驻的借口都不需要了——毕竟吃相太难看了不是?甚至还能另有收获——从中国获取除中长铁路和旅大港以外的额外利益。同时在一定消耗美国人的情况下获取了战场上同美军大规模作战的第一手资料。——这一点也同样已被历史证实!至少在开局阶段都被斯大林料中,只可惜斯大林同志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1950年9月14日,在美军仁川登陆、已经在战场上呈现绝对压倒优势,金日成迫不得已直接向中国求助后,斯大林才不得不也做做样子要中国出兵支援。中国答应出兵,但是要支援,关键是苏联的空军支援。且看斯大林是怎么回复的:在朝鲜战争爆发三个多月以后,苏联空军居然还再需要两个半月的时间才能准备好!为什么是两个半月呢?因为那时候是1950年12月底,正好跟麦克阿瑟计划的结束战争回家过感恩节在时间上惊人的一致,等于是战争已经结束了,苏联空军才准备好。毛泽东得知没有空军支援后,仍然坚持要出兵,要求苏联尽快按承诺的不短于两个半月出动空军支援。在得知中国仍然决定出兵后,斯大林再次指示莫洛托夫转告周恩来:苏联将只派遣空军到鸭绿江北岸的中国境内驻防,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后也不准备进入朝鲜境内掩护中国人民志愿军作战。 苏联不提供空军配合支援,就是希望中国知难而退不出兵,万一出兵也必败于美国为首的强大的联合国军。而毛泽东几经反复仍然坚持出兵,极有可能是他作为当事人早就洞察到了苏联发动战争的意图,只是身为局内人不便说出来而已。 可能三(苏联):中国在没有空军支援的情况下全力出兵,在朝鲜战场横扫美军并将其赶下太平洋占领了朝鲜半岛;或者最终将战局稳定在38度线附近,保持不胜不败的局面。 这两种情况对于苏联来说,等同于美国人放弃朝鲜半岛不介入一样,其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比那还低!可以说几乎不在斯大林的考虑之列!至于中国人占领整个朝鲜把美军赶入大海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美国人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斯大林当然更不可能想到了!而如果后一种情况成为现实,那么这一切对于苏联来说即便不是灾难性的也绝对属于下策了,用一句话来形容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显而易见的是,斯大林当初挑起战争的主要目的完全达不到了,苏联没有任何借口再去觊觎中长铁路了!虽然达成了附带的次要目的,美国确实成了中国的敌人,中国交纳了投名状。可是这样的中国却再也不是苏联可以掌控的了!可以这么说,假如斯大林事先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绝对不会让金日成挑起战争!因为在朝鲜战争之前,如果苏联对金日成的影响力是99%以上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对朝鲜的影响力最起码一半要被中国分掉!等于说,苏联花了那么多心思和代价策划的战争,最终自己没有得到理所应得的东西,却失去了本不该失去的东西!如果说这个结局还有什么可以称道的话,那就是把骄横的美国人拖了进来给苏联垫了一次背!可这难道真的是苏联当时最需要的吗? 再说美国: 可能一(美国):1950年6月25日爆发在朝鲜的战争,对于美国人来说可能第一印象就是:中苏合谋!——利用金日成政治上的不成熟,中苏合谋让北朝鲜挑起战争为其火中取栗,等到美国全面介入朝鲜半岛分身乏术之时,中国人看准时机突然发动台湾战役,美国人顾此失彼,被毛泽东轻取台湾! 而这一观点在战争爆发的同一天,美国在联合国通过“紧急制裁”北朝鲜侵略提案的时候,似乎得到了印证!苏联代表因为“失联”没有行使否决权,而放任美国人在安理会施展拳脚!——苏联就是要让美国人介入朝鲜半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苏联自然心知肚明:美国没有不介入朝鲜半岛的理由,即便苏联行使否决权也阻挡不了美国干涉朝鲜、至少要拿回自己在38度线以南的利益的决心!因为换位思考,如果是美国策动南朝鲜代理人发动战争的话,苏联也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派兵干涉。)——所以美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在隔了一天的6月27日就派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并发表了著名的“台湾地位未定论”,以提前打消毛泽东的念想! 但是美国人显然很快就意识到了以上这种判断存在的漏洞:如果中苏的阴谋如此轻易地就可以被美国一招化解的话,中苏合谋挑起战争的意图又是什么呢?尤其无法解释苏联的动机和行为,武装金日成挑起战争,却放任美国挟联合国之名介入,然后又袖手旁观,这除了白白弄丢一个北朝鲜之外又能得到什么? 可能二(美国):难道不是中苏合谋,而是苏朝合谋,确切地说是苏联的阴谋?让北朝鲜挑起战争引美国入瓮,然后再挑动中国在朝鲜跟美国死磕,自己作壁上观收渔翁之利,等到中美都打不动了自己再来居中调停恢复38度分界线,这样自己既没有任何损失同时却消耗了敌人美国又挫掉了毛泽东的锐气。 这种可能倒是符合斯大林的脾气也符合苏联的利益,但是却明显不符合中国的利益,尤其不符合毛泽东的性格。有什么东西可以逼得中国非要为苏联火中取栗呢?而且苏联凭什么认为中国人有实力扛得住美国可以跟美国打一场现代化大战呢?除非中国人的部队都使用苏式装备,并由苏联出动空军保障中国人的后勤补给线,即便如此那也只是理论上可以跟美国人一战,别说想要赢就是想不输也还差得远! 可以说从朝鲜开战到仁川登陆之前,美国人对这场战争爆发的真实原因还是猜不透如在云里雾里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1950年9月14日美军在北朝鲜后方仁川港登陆之后,一举扭转了朝鲜战争的局势,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攻破平壤,几乎快把金日成赶出朝鲜半岛了!那么到此,理论上美国人才有可能真正判明这场战争爆发的真实意图了: 单从军事角度看,朝鲜半岛是一个狭长地带,当时北朝鲜军队长驱直入孤军深入,其两侧后方非常空虚。在美国已经军事干涉后,这是一个明显的严重问题。如果说金日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看不出来,那么美国人麦克阿瑟能够看明白的问题,苏联那么多将军元帅军事顾问也同样能够明白,身经百战北京的毛泽东和他的将帅们也能看明白;如果说当时的金日成求胜心切已经将全部力量都赌在了南朝鲜前线没有部队分兵防守仁川的话,那么求助中国派几个师驻防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结果却是联合国军冒险成功!这一事件从军事上来说也许可以勉强解释为北朝鲜贪功冒进导致的战略疏忽,但从政治上来说,朝鲜背后的两个大国的决策层都一致疏忽犯错则就很难说通了。 于是美国基本可以判明原先认为的“可能性二”不复存在了。尤其是在随后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内美军已将战线推进到中国的鸭绿江附近时,依然没有在朝鲜看到任何成建制中国部队的身影。到了这时候,如果说“可能性二”还想成立的话,被苏联全副武装的中国机械化先头部队或者纯粹的中国军队至少就该出现了。可是没有。难道说非要等到美国人占据了朝鲜半岛在中国人的边境线上建立好了防线,中国人才会进攻吗?这在军事上是说不通的。那么到此为止,美国人麦克阿瑟完全有理由骄傲地认为胆怯的中国人是不会实质性介入朝鲜战局了。 可能三(美国):是什么可以使苏联在挑起战争后弃自己的利益不顾、白丢一个北朝鲜呢?这又回到了“可能性一”中苏合谋的漏洞问题了,但是这个问题既是“可能性一”的漏洞也同样是“可能性二”的漏洞。那么推理至此,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苏联借美国占领朝鲜半岛后对中国形成的威胁(中国在与苏联签订同盟条约之后就已经成为美国政治上的敌人了,朝鲜战争爆发以后,不管中国有什么作为,都将因为这个事件被苏联用来确认“中国成为美国事实上的敌人”!),迅速出手胁迫控制中国东北进而掌控整个中国大陆,在亚洲同美国形成南北小对峙、全球形成东西大对峙,重新分割在东亚的利益——而这正是苏联真正的战略意图。那么到此为止,事实上不光是中国人被算计,美国人也同样已经落入斯大林的彀中!——美国人要么接受苏联几乎“白送”的朝鲜半岛,要么接下来准备在中国东北同中苏联军再打上一仗。 当然实际情况后来并没有按照苏联安排的、美国所猜想的那么发展:美国人既没有摘得料想当中的朝鲜这颗桃子,它所担心的中国被苏联掌控也没变成事实。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时两个超级大国不期而遇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战略高手中的高手——毛泽东和他领导之下的中国军队。美国人一开始不明白这一点,也不相信这一点,但是等到自己全面介入朝鲜之后却在战场上被中国人彻底打明白了。所以后来不甘心失败、一心捍卫自己军人荣誉的麦克阿瑟想要将朝鲜战争扩大化却被杜鲁门坚决撤换掉,也是因为美国人明白了这一点:他们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冲动地深度介入了一场对象错误的战争!
最后,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毛泽东看来,苏联挑起这场战争的意图和美国人将会做何选择,几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意料之中的。这可以从他一获悉北朝鲜准备动手的消息后没多久就立即秘密调动部队、着手组建东北边防军的战略布局上便可以看出。及至朝鲜战争爆发,美国人实质介入并在仁川登陆导致随后朝鲜战局急转直下,这一系列战争进程的演变都没逃出他的预判。 刚刚建国的毛主席自然清楚中国的现状,苏联人、美国人也未必不清楚这一点。就凭当时中国这点家底想要跟财大气粗、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强国美国过招掰手腕,无异于螳臂挡车、自取其辱。斯大林同志“若要取之,必先予之”的这招以退为进的棋子着实厉害地紧。即便在当时一些一流的战术家、军事家们看来,中国参战怎么算都是有输无赢的局面要远远大于保持不输的局面,更别奢谈赢得胜利了。所以站在当时中国的角度来审视朝鲜战争,无非两种可能的结果: 可能一(中国): 在苏联明邀暗拒中国入朝的情势下,中国全力派遣装备落后的地面部队同基本上在朝鲜半岛站稳脚跟的装备有海陆空现代化武器的美国人来一场或几场硬碰硬的较量,结局是打不过,被消灭;或者打不过,被赶回老家;再或者先期打了几场胜仗,但在美国人全力增兵介入、苏联又支援不力的情况下,中国独立难支,最终还是被赶回老家。 这种态势之下,只要是不想挑起世界大战,美国人基于自身的处境和战略,只能因地制宜地扼守经营整个朝鲜半岛以期同苏联在将来一较短长;而这时候的美国人则由原先意识形态的敌人迅速演变为中国事实上的仇敌,中国无可挽回地被绑架在美苏两强战略争霸的最前沿,可谓进退失据。到了此时,苏联必然变相挟持中国东北,吃了败仗的中国无理由更无能力拒绝,中苏的联盟关系也必将逐渐演变为附庸关系。 可能二(中国): 鉴于上述参战失败可能的大概率性问题以及由此产生的严重后果,稍有战略眼光的人谁都不愿意、也没勇气去冒险承担一着不慎便要背负历史罪人的责任(这里没有贬低谁的意思)。 于是不出兵或者象征性出兵,似乎就成了中国应对时局的最无奈也是最稳妥举措了。 但是不出兵的后果是什么,前文已经分析了,是前门驱虎后门迎狼的必杀局。幻想一个弱国可以在两强之间玩平衡,这是不现实的。一些人事后诸葛亮地以为当时中国只要不出兵朝鲜,就不会同美国交恶,至少不会成为美国事实上的敌人,加之美国本就没有进攻中国的打算,即便金日成政权在东北组建流亡政府,美国也没这个必要非要入侵中国。因为前文也说了,假如真要是美国全面占领朝鲜半岛之后,它自然明白这是苏联设的一个请君入瓮的局,美国要是再入侵中国,势必导致中国为苏联胁迫和控制,最后造成自己同苏联战略均势的失衡,所以美国不会干这样的傻事。而中国只要同时处理好同美国和苏联的关系,花些代价想办法度过这段艰难时期,假以时日等到自己实力发展起来之后,自然可以在两强之间立足。这是花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这套理论听起来头头是道,但真要放在弱肉强食的现实环境当中去处理国际关系的时候,就会发现不过是赵括式的纸上谈兵自欺欺人而已! 首先,挑起朝鲜战争随后丢弃北朝鲜是苏联设置的一个战略连环套,先套住北朝鲜,接着套住美国,最后套向中国。对于中国来说,当时首要的问题是如何破局?而为自己寻找不出兵的理由并且不出兵,其实是在往别人设好的圈套当中钻。苏联之所以要设这样一个局,根子自然是由于中国从苏联那里坚持要回了属于自己的利益。而苏联之所以吐出这样的利益,一开始是为了拉拢中国以赢得同美国战略对抗的优势。但是注意,此时捞到“好处”的中国虽然名义上结盟倒向了苏联,但中国还是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并不受苏联掌控,美国充其量也只是中国意识形态上的敌人,因此苏联有必要让美国成为中国真正的敌人,更有必要借美国成为中国真正敌人之后胁迫和掌控中国,至少要借此从中国身上拿回当初失去的利益。而朝鲜战争就是一个逼中国就范的最佳途径。 对于苏联来说,这既是一次对中国结盟诚意忠诚度的测试,更是一条“假途灭虢”的战略毒计:不管中国不作为(不出兵),还是无作为(出兵了却扛不住),苏联都将利用这一事件在中国身上大做文章,而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在东北。 如果到时候中国装傻充愣跟苏联玩小聪明或者干脆耍起二杆子脾气不就范,那么对苏联而言毫无诚意的联盟关系破裂之后自己的绝对实力也不是摆设:撕破脸皮后迅速出兵东北,到那个时候且看还有谁来为中国出头?——再倒向美国?你以为美国人是傻子,他会为了一个两面三刀的国家,立刻同苏联来一场全面战争?即便美国人重新接纳中国,不管是美国直接介入还是背后支援,同苏联来一场战争,你觉得战场会在哪里?打得赢吗?代价又是什么? 所以站在当时中国的角度思考问题的话,即使如林彪这样层面的人物似乎也都认为无非上述两种可能性。换句话说,这对当时的中国来说是一个“死套”,几乎没有任何破局的可能性存在! 可能三(中国): 唯一破局的可能就是在一般人看来把握不大、几无可能的在朝鲜战场上,凭自己的力量战胜美国并将战场维持在朝鲜境内!这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里的难点问题先抛开中国在客观条件上的缺陷诸如:武器装备的代差和不足、苏联实质上的不合作、缺乏有效的后勤补给系统、战争准备时间不充分、战争物资匮乏、整体国力贫弱等等不谈,就战略战术上而言,如何保证把部队大规模地调往前线而不被美军的战略、战术侦察发现是第一难。 因为能否利用兵力优势达成战役战术的隐蔽性和突然性,是中国取得对美军首战胜利的唯一先决条件。在这之前,任何在大规模行军、部署及埋伏待机过程环节中的兵力暴露,都有可能致使战役意图的流产导致首战失利,从而不能保证部队在朝鲜战场站稳脚跟,并最终导致整个出兵朝鲜战略的全面失败、部队被消灭或被赶回老家! 其次,在先期中国军队打了胜仗的前提和美军缓过神来持续大规模增兵全力介入朝鲜战场的态势下,能否再打几场胜仗并维持胜利果实、固守住38度线,是对中国军队甚至是整个中国的严峻考验! 所以上述两个根本难点以及与这两点休戚相关的客观条件缺陷,是绝大多数人认为可能性三几乎不存在的理由。 且看毛主席和志愿军是如何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并最终变为现实的: 第一,志愿军指战员们凭藉过人的坚强意志几近完美地实现了毛主席后发制人、隐蔽接敌、三而围之、十而围之,以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首战战略意图。 第二,采取有效的战略战术继续以运动战形成的局部优势兵力对敌分割包围、零敲牛皮糖消灭敌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维持住战场主动权。 第三,在政治上适时利用有利的朝鲜战场态势,倒逼苏联不得不放弃原先作壁上观不介入战局的战略。中国在获得战场优势的情况下主动后撤至37、38度线范围,目的就是告诉苏联人:我有跟美国人在朝鲜相持的能力,这样一来你原先的算盘就不灵了,借美国的威胁继而想绑架中国东北是行不通了!——于是苏联不得不加大力度对中国进行有效的战争支援(包括后期派遣苏联空军秘密参战)——其目的就是为了敦促中国消耗美国的力量,退而求其次追求在朝鲜战场上达成苏联的可能性一的目标:将美军赶出朝鲜半岛,同时在消耗美国和中国实力之后坐收渔利! 第四,但是战场选择的主动权在中国手上,在获得苏联战争物资有效支援的情况下,志愿军发不发动战役、什么时候发动战役、发动多大规模的战役,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换句话说,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可以选择不打,也可以出于自己的目的打一下,你斯大林难道可以到朝鲜越权指挥吗? 第五,到了朝鲜战争中后期,可以说美苏两强其实是围着毛泽东的指挥棒在转的,志愿军从原先迫不得已入朝作战的跑龙套,到后来不仅获得源源不断、原先求之不得的苏联先进军事装备支援,而且无意之下达成了现代化战争环境下练兵的效果、“土包子”部队愈打愈强,成为了朝鲜战场的绝对主角。及至战争结束,等于是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在朝鲜搭台,让中国人在全世界面前唱了回大戏。 那么到了现在,基于以上苏联挑起战争的原因和目的分析,以及苏美两个大国对朝鲜战争的判断及采取的实际行为分析,再对照一下历史,我们基本可以看到一个有别于“正史”却更趋近于真实、至少是不包含逻辑迷雾的“朝鲜战争”了!同时也就明白了有关朝鲜战争的各国“正史”中为什么会包含那么多的漏洞和自相矛盾的地方而得不到解释了:那是基于各方的立场,苏联不会说,美国不愿说,中国不便说!以及明白那场战争为什么会出现一些当时人们始料未及的戏剧化转折和结局了! 同样最重要的是,应该可以弄明白当时的毛泽东主席力排众议、坚决出兵朝鲜的真实原因了!——中国名为“抗美援朝”,实为“保朝抗苏”!因为只有保住北朝鲜,将美国人打疼,苏联才没有任何借口觊觎中国东北,避免了以后的局势可能朝不可收拾的局面演化;同样在打疼美国人的基础上也震慑了苏联(中国国家层面和军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是不争的事实,但中国军队在现代化战争中成长和壮大,中国国家地位和内部凝聚力空前高涨也是不争的事实。),使斯大林同志不得不无奈地接受失去中国东北控制权的事实,并反过来利用中苏联盟发展自己(在斯大林逝世后,赫鲁晓夫为了拉拢中国以巩固自己在苏联的执政地位,而同中国履行了一段十年左右的“蜜月期”。),才会有后来不到十年的时间,在共和国十周年的阅兵场上清一色的中国仿制的重武器装备亮相。 当时的毛泽东主席审时度势,在怎么看中国都是只输不赢的被动局面里,于美苏两强的战略缝隙中窥见一丝机会,兵行险招并一举翻盘;中国人民志愿军以自己的英勇和牺牲在战术上几近完美地实现了毛主席的战略意图! 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这样的一个场景:一向不承认失败的麦克阿瑟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最后说了一句实话:“本司令官已经在朝鲜战役中尽到了职责,目前的困境实在是因为超出了本司令官的职权和能力所致!” 到底是什么使这位战功卓越指挥着几十万美军部队的美国将军承认失败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呢?我想任何正直的想要了解那段历史真相的中国人都会去做一番功课,然后再回过头去看看,就会明白都是些什么人在毛泽东主席头上制造雾霾了。
雨城 201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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