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双杰：生物战：你不相信，并不代表不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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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病毒、保护伞公司、浣熊市……这些游戏迷耳熟能详的名字，建构出《生化危机》被生物武器撕裂的虚拟世界。汤姆•克兰西的《全境封锁》游戏，刻画了生物武器袭击后瘫痪的美国。

　　游戏仅是虚拟，现实更加残酷。

　　新冠病毒、救护车、空城武汉……谁也没有想到，这些冰冷陌生的词组，会是大城市武汉的注脚。

　　至2月15日20时，武汉确诊37914例、湖北54406例、全国66580例，全国死亡1524例。

　　之前财新文章，《SARS专家管轶：这次我害怕了》刷爆朋友圈，管轶说新冠感染规模可能会是SARS的10倍起跳。很多人谩骂管轶是逃兵，危言耸听制造恐慌，现在看来他只是说了真话。

　　17年前席卷全球的SARS，累计确诊8437例，中国大陆和港澳台高达7764例。

　　和新冠一样，SARS也起源于中国。

　　因此，一些海外媒体污蔑“中国是真正的亚洲病夫”，特朗普总统的贸易主管彼得•纳瓦罗甚至把中国形容为“疾病孵化器”。

　　《华尔街日报》网站截图

　　中国人承受着疫病的折磨，亲人离散、生活失常、经济停滞，还要被海外国家随意构陷和攻击，海外排华之声四起，令人心寒。

　　在抗击新冠的紧要关头，我们无暇问：为什么这么巧？SARS、猪瘟、新冠时常在中国肆掠。

　　但事出无常必有妖......

　　壹

　　生物安全生死悠关

　　当一个国家强大的时候，它并不总是公正的。而当它试图去变得公正时，它就不再强大。——丘吉尔

　　因武汉疫情紧急，当代花木兰，中国首席生化武器防御专家、院士陈薇少将入汉参战。她在抗击SARS上功勋卓著，研发埃博拉疫苗，在奥运安保中成功处置了数十起核生化疑似事件……

　　2月14日，情人节，最高领导人要求健全国家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把生物安全纳入国家安全体系，尽快推动出台生物安全法，加快构建国家生物安全法律法规体系、制度保障体系。

　　新冠使电子游戏《瘟疫公司》爆火，登上了IOS付费游戏榜第一，游戏中玩家的最终目的是灭绝全人类，这是核武器和化学武器都做不到的。核冬天最多导致废土捡瓶盖，人类依旧可以苟延残喘，而瘟疫的滔天巨浪，对人类社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你能感染全世界嘛？”电子游戏《瘟疫公司》

　　《枪炮、病菌与钢铁》写道，欧洲殖民者征服美洲，不是靠先进的武器，而是靠他们携带的病毒。

　　14世纪西班牙人踏上美洲时，所用的“火绳枪”装填速度太慢，土著人的弓箭可以轻松秒杀这种笨枪，但西班牙人携带的病毒却是土著人未见的。

　　1518~1526年天花、1530~1531年麻疹、1546年斑疹伤寒、1558-1559年流感、最终95%的美洲土著人死于病菌。

　　戴蒙德感慨地说：“过去战争中的胜利者并不总是那些拥有最优秀的将军和最精良武器的军队，而常常不过是那些携带可传播给敌人最肮脏细菌的一方”。

　　西班牙人征服阿兹特克

　　自然传播的瘟疫已如此可怕，更恐怖的是人为传播的瘟疫。

　　1763年，英军将沾染天花的毯子送给印第安人，以“根除这个该死的种族”。

　　善良的印第安人欣然收下礼物，万万没想到里面沾满导致其灭族的天花病毒。现在，印第安人只能在美洲的保留地里苟延残喘。

　　导致印第安人灭族的沾染天花的毯子

　　贰

　　秘密战争从末休止

　　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我们还有一门课程专门来教这些，这才是美国不断进取的荣耀。——前CIA局长、美国国务卿迈克•蓬佩奥

　　我一个军人朋友说：军人只有两种状态——打仗和准备打仗。

　　其实从一战起，人类社会进入总体战后，国家也只有两种状态：战争和准备战争。

　　有些人认为和平是天生的，我们什么都不做，和平就会从来而降。其实，人类社会和平只是偶然，战争才是常态。

　　幼稚天真的和平主义者只会等来黑洞洞的舰炮、从天而落的导弹、悄无声息的无人机……

　　西方“孙子兵法”的作者韦格蒂乌斯说：

　　如果你想要和平，请准备战争。

　　即使在短暂的和平时期，一些国家还在继续进行着秘密战争。

　　周二，媒体捅出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本世纪最好的情报行动”的丑闻，CIA自冷战起，一直秘密地控制瑞士公司Crypto AG，通过向外国政府和企业出售加密机，一边赚美元，一边收情报。通过“后门”窃取多国的最高机密。

　　据信，美国情报部门处理的40%外国秘密通讯，都来自Crypto AG的加密机，令人瞠目结舌。

　　1978年，美国总统卡特与埃及总统萨达特举行和平协议会谈时，美国能够监听到萨达特与开罗幕僚的所有通信，掌握埃及的底牌。

　　1979年，伊朗人质危机期间，CIA和美国国家安全局（NSA）全面监听伊朗革命政府。两伊战争期间，美国截获了19000条加密机发送的伊朗情报。

　　1982年，英国和阿根廷为争夺马岛爆发了战争，美国把收集的阿根廷军事情报，传给英国，阿根廷惨败。

　　1986年，德国柏林舞厅被炸毁，刚开始谁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利比亚官员用Crypto AG的机器互相祝贺，美、德两国很快知道了谁是幕后黑手。

　　可笑的是，美国持续向其他国家施压，要求禁止华为进入他们的电信网络，称华为可利用“后门”秘密获取敏感信息。其实NSA在几年前的秘密行动中潜入华为的系统，以确定华为与中国军方的关系。

　　周一，美国还对中国军方四名成员做出指控，这四人涉嫌侵入美国最大信用报告机构之一艾可飞（Equifax）的系统，窃取1.45亿美国人的个人数据。

　　2017年10月，普京公开表示，美国“有目的地、专业地”收集俄罗斯人的生物样本，普京还明知故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国际广播公司提醒公众，美国空军在7月发布的生物样本采购订单，目标锁定为俄罗斯人。

　　美空军澄清说，其最大医疗部队——第59医疗部队的“先进分子监测中心”确实搜集了俄罗斯人的生物样本，但目的并不是制造生物武器。

　　针对俄罗斯人的美国空军生物材料收集广告

　　除了参与收集俄罗斯遗传物质的第59医疗部队，美国还通过其武装部队医学科学研究所（AFIRMS）覆盖整个东南亚地区。

　　俄罗斯议员呼吁立法，加强对外资实验室收集生物材料的控制，以消除生物战对俄罗斯国家安全的威胁。他们认为，虽然还不能断言针对俄罗斯的生物战争的具体准备情况，但很明显，准备工作正在推进，普京总统的警告是及时的。

　　普京戳破美国生物战的狼子野心

　　早在2010年，维基泄密披露的文件显示，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曾要求美国的外交官员收集各国首脑及联合国高级官员的DNA样本。

　　美国在费心尽力的收集其他国家遗传资源的同时，严防自己的任何遗传资源被他国获取。

　　美国严防带有总统DNA的东西被人获取。2019年12月，中国留学生郑灶松在波士顿机场被捕，因为他试图携带21瓶癌细胞回中国。

　　2015年，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华大基金未经许可与牛津大学开展中国人类遗传资源国际合作研究，并将资源从网上传递出境，涉及1万余个病例。

　　2018年，沸沸扬扬的华大基因“14万中国人基因大数据”出境案，引发深交所问询，项目的研究成果主要为发表在国际顶尖杂志《细胞》上的论文，论文署有国外作者。

　　论文署有国外作者

　　叁

　　毁灭你，与你相干?

　　毁灭你，与你有何相干？——《三体》

　　南云忠一看着美军轰炸机冒着浓烟径直向赤城号航母俯冲时，他想到了美军已经掌握日本联合舰队的行踪，但他没想到的是，美军已经破解日本的密电系统。

　　太平洋战区的转折点：中途岛海战

　　一年后，山本五十六看着窗外的美军闪电式战斗机围殴自己的座机，座机瞬间被打成筛子，坠入大海，他也没想到帝国的密电系统已被破解。

　　技术上的差距，战略上的轻视，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们没有的技术并不代表他不存在。

　　1952年9月，志愿军第9兵团从朝鲜回国，车行鸭绿江边，司令员宋时轮要司机停车，下车后向长津湖方向默立良久，然后脱帽弯腰，深深鞠躬。当他抬起头来时，满头花白的将军泪流满面，不能自持。

　　在长津湖零下40多度的极端酷寒里，第9兵团差点就围歼了美军陆战一师

　　极度饥饿、疲乏、被冻得神智不清的志愿军战士，拖着冻坏的腿顽强出击，用身体突破美军用炮火织就的绞杀线，将陆战一师逼至水门桥附近，志愿军用血肉之躯把大桥连同基座炸毁，陆战一师似乎成了瓮中之鳖。

　　但志愿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美国空军给陆战一师空投了一座桥，陆战队成功从长津湖成建制退出。

　　战后，中美双方都对自己的作战部队大加褒奖，其实双方都付出了极大代价。

　　第9兵团由于气候寒冷、给养缺乏及战斗激烈，减员达4万多人。在冻死的战士中，有一位来自上海的战士宋阿毛，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找到了一首绝笔诗：

　　我爱亲人和祖国，

　　更爱我的荣誉，

　　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

　　冰雪啊，

　　我绝不屈服于你，

　　哪怕是冻死，

　　我也要高傲的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在水门桥附近的高地上，志愿军一个连的官兵呈战斗队形散开，卧倒在雪地里，人人都是手执武器姿态注视着前方，没有一个人向后，全部冻死在山上，全部化作了晶莹的冰雕

　　技术的进步使得战争的形态快速更迭，火枪取代了弓箭、坦克取代了骑兵、航母取代了战列舰，电子战、信息战、海空天一体战、化学战、生物战等，战争的手段和形式越来越隐蔽，让人防不胜防。

　　1991年海湾战争发生时，很多人认为美国将重蹈苏联在阿富汗的覆辙，然而38天就结束的战争让众多“专家”大跌眼镜，F-117“夜鹰”隐身兵器、精确制导弹药、现代化电子战，这些在战前我们都是闻所未闻。

　　金一南将军说：“1991年海湾战争后，美国的作战模式对我们冲击非常大。我们一度大量翻译美军的作战条例、军事报告，无形中开始参照对方的模式和标准来建军。”

　　第一次海湾战争时，死亡公路上被美空军摧毁的装甲车辆

　　2011年5月1日，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海豹六队”搭乘MH-60“沉默黑鹰”突袭本拉登，成功将其击毙，“沉默黑鹰”才露出狰狞面孔。2019年1月3日，苏莱曼尼被美军MQ-9“收割者”无人机发射的4枚“地狱火”导弹斩首，我们才知道美军无人机的实战化水平如此之高。

　　2012年，美国国家侦察办公室（NRO）捐给NASA两个KH-11（锁眼侦察卫星）的备镜，口径与哈勃望远镜相同，成像质量比哈勃好，因具有可操纵的辅助镜和较短的焦距，从而带来了更广阔的视野，但首颗KH-11在1976年就升空了。

　　锁眼卫星的现造价高达130亿美元左右

　　肆

　　正视挑战未雨筹谋

　　使用生物技术，我们将能够治愈许多疾病和延长我们的寿命，但这些新技术也可能给人类造成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大的危险。——比尔•乔伊

　　世界上已有很多充满希望和危险的技术，生物技术的发展已打开另一个潘多拉魔盒。

　　前苏联曾将一种病毒的DNA分离出来后与另一种病毒DNA相结合，拼接成一种具有剧毒的基因战剂，用25克就足以使全球70亿人死于非命。

　　进入21世纪，生物技术突飞猛进，人类基因组图谱顺利完成，合成生物技术日新月异。联合国警告，人类可能开发出不但使已经绝迹了的疾病死灰复燃，而且是现有疫苗、抗生素和其他治疗方法都无法对付的“人造病原体”，现实版的“生化危机”或将拉开序幕。

　　联合国对合成生物技术发展的警告

　　在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的资助下，Stonybrook大学成功的从零开始合成了脊髓灰质炎病毒。《科学》杂志上的论文称，已经测序和建造了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病毒。2001年，美国承认在内华达沙漠的细菌工厂，研究以基因方式生产比炭疽杆菌更厉害的变种。

　　2018年11月，贺建奎宣布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诞生，掀起轩然大波，也使合成生物技术，特别是CRISPR技术被公众所熟知，有人认为这是拿中国人做“小白鼠”，贺建奎获刑三年。

　　靶向基因组编辑工具CRISPR-Cas9等技术赋予人类“上帝”的力量，让科学家可以轻易地删除、修改或插入基因，国家、非国家力量、恐怖组织都可以基于此技术开发可怕的生物武器。

　　上帝之手：CRISPR-Cas9技术

　　2016年，美国发布的年度《全球威胁评估报告》中，将“基因编辑”列入到“大规模杀伤性与扩散性武器”威胁清单中。

　　一战出现了化学武器，二战见证了核武器，下一个划时代的“超级武器”可能就是生物武器。

　　1997年，理查德•普雷斯顿的小说《眼镜蛇事件》，虚构了基因工程创造出来的理想末日病毒“脑天花”，克林顿总统读后深受震撼，美国国防部认为小说描述的末日景象是可能的，合成生物技术的威胁不是幻想。克林顿随后发布两项总统令，将公共卫生体系直接纳入国家安全体系，开启美国的“生物安防”。

　　我们开始正视生物安全的挑战。2019年10月，生物安全法草案首次提请最高立法机关审议。昨日，最高领导人直言要加快推动出台生物安全法，中国也把生物安全纳入国家安全体系。今日，科技部要求确保生物安全，加强实验室特别是病毒管理。

　　1980年，“中国航母之父”——刘华清将军首次登上美国航母参观时，被要求保持距离，踮起脚看的照片让无数中国人泪目。

　　刘华清踮脚观察美国航母舰载机

　　2019年12月17日，中国第二艘航母“山东”号正式入列，人民海军进入“双航母”时代。

　　只要我们正视挑战，未雨筹谋，就一定能够捍卫中国的生物安全防线。

　　参考资料：

　　1.《枪炮，病菌与钢铁》，贾雷德•戴蒙德，上海译文出版社
　　2.《最寒冷的冬天Ⅲ：血战长津湖》，何楚舞等，重庆出版集团
　　3.《瘟疫与人》，威廉•H•麦克尼尔，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
　　4.《生物战史》，朱建新，时事出版社
　　5.《生物武器》，珍妮•吉耶曼，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6.《再创世纪：合成生物学将如何重新创造自然和我们人类》，乔治•丘奇、艾德•里吉西，电子工业出版社
　　7.《三体I、II、III》，刘慈欣，重庆出版社
　　8.《把生物安全纳入国家安全体系尽快推动出台生物安全法》，央视新闻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