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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敏:李逵日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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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8 09: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李逵搞笑日记的最后精选。

  ‘在山寨,由小兵升地级容易,由地级升堂级也容易,只要你有武艺,够狠,打仗不要命,很容易坐到堂级。但由堂级升厅级很难,一定的威望,如林冲、秦明、花荣、、、以前都是朝廷军官,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宋大哥曾说过,当强盗不可耻,可耻的是丧失追求。’

  ‘我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孤独,想起朱武说过的一句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那时我笑他装逼,现在想想,似乎有点道理。’

  ‘再坚强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块禁地,不许任何人触摸。例如,你不能问林冲他娘子被高衙内凌辱时用的是老汉推车还是隔山取火。你也不能问武松他杀潘金莲时心中到底有没有过一丝心痛。’

  武松问王矮虎,‘今天你又Q J了谁家闺女?’。王矮虎大惊失色,‘我没QJ谁家闺女,我只是跟东风屯的刘寡妇T J,不信你们去问她’。‘他如果说Q J,还好,可能侥幸不死。但通奸,必死无疑,因为武松最恨通奸。’

  ‘这一觉睡的特别香,梦到娶媳妇,正要走过去掀开红盖头。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梦醒了,鲍旭慌里慌张的跑进来。鲍旭就是三岁小孩,刚要喝粥你拉稀,刚要上床你喊娘。’

  ‘戴宗是我老领导,我们关系一直不是太好。主要是这厮手太黑,有钱没钱敲一竹杠,蚊子都能让他挤出摊屎来。’

  ‘我、武松和鲁智深虽然都是莽人,但行事风格有明显的区别。武松是那种凡事想了再干的人,而我是那种干了再想的人,鲁智深这憨货是干了都不想的人。’

(20)

  梁山泊的头领共分四级,晁天王、宋大哥、吴用和公孙胜是一级,下面依次是厅级、堂级和地级。

  开会时厅级干部在大厅里坐,堂级干部在大堂里坐,地级干部只能坐在地上。

  晁天王等四人在聚义厅附近有专门的房子,四周把守的都是晁天王的心腹,不过宋大哥很少在那里住。

  从山下到山上分三关,厅级干部住在一关内,堂级干部住在二关内,地级干部住在三关内,没级别的兄弟只能睡山下的通铺。

  在山寨,由小兵升地级容易,由地级升堂级也容易,只要你有武艺,够狠,打仗不要命,很容易坐到堂级。但由堂级升厅级很难,厅级干部不但要武艺高强,还要出身好,又要有一定的威望,如林冲、秦明、花荣、、、以前都是朝廷军官,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厅级是个门槛,山寨规定,只有厅级以上干部才能娶亲。

  娶不娶亲倒无所谓,主要是每次开会都坐在人后,看人后脑勺,听人吹牛逼,还闻人放臭屁,感觉忒不爽!

  宋大哥曾说过,当强盗不可耻,可耻的是丧失追求,所以我一直想当个有追求的强盗,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厅级强盗。

  对某些东西看的过重,就容易患得患失,为了早日实现追求,我打仗冲锋在前,从不惜身。平常还要讨好领导、领导他老婆、领导他弟弟、、、忒他妈累。

  当初以为当强盗能轻松些,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金银、、、、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一鸟斧,现在倒好,竟然给宋青这样的憨货当孙子、、、忒他妈的窝囊。

  刚刚碰到晁天王的小舅子,这厮平常仗着有他姐夫撑腰,在山寨横行霸道,到山下顶着梁山好汉的名头白吃白喝,嫖完不给钱,吃完抹嘴就溜,口头禅是: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谁?

  平常除了厅级以上干部,谁见面都得叫我一声黑哥,这家伙倒好,张口闭口“黑厮”,妈的,黑厮也是你叫的?找个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子我现在不在乎了,啥厅级干部、堂级干部,老子不稀罕当,惹恼了我,反下山去,投别的山头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我这种天才强盗到哪里都吃香。

(21)

  八月十五

  每年这时候,晁天王、宋大哥和吴用无论发生什么事,就是天塌下来,都会在家候着。

  那套说辞我都听出老茧了:怎么能这样?不是说不让送礼吗、、、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啊、、、那放这吧、、、下不为例啊、、、。

  今年稍有不同,晁天王和宋大哥照例在家候着,吴用拿个板凳坐在去聚义厅的必经之路上,见人就笑容可掬的问:来送礼啊!

  这可苦了众兄弟,今年干部调整他说不上话,大家都没准备他的礼,绕又绕不过去,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很多兄弟没辙,只好回去重新准备一份。

  时迁手脚灵便,把礼物拴在腰里,从后山攀着悬崖上去,送完后又悄悄攀着悬崖溜了。

  谢珍、谢宝哥俩也想学时迁从后山攀上去,没想到没那两下子,爬到半山腰被树枝挂住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又不敢高声吆喝,挂在后山大半天,让山风吹的脸都裂了口子。

  燕顺拎了只巴掌大的乌龟来,一看就知道刚从河里捞的,说什么过节了来看看我,真贼娘,我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平时也没啥来往,他升堂级干部时我没送贺礼,我妈死了时他也没随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那点花花肠子我清楚的很,我们两人都是厅级干部的热门门选,这厮肯定是探风来了,果不然,话没说两句,就问我今年送啥礼。

  我想反正得罪宋大哥了,也不想再凑那热闹,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就说领导都他妈的棒槌,送给领导还不如送给条狗,顺手把两条千年王八送给了他这厮拎着王八一脸感动,连说黑哥够义气,够爽快,我想要是我继续给你争,你指不定背后骂我啥那!

(22)

  中秋之夜。

  山上山下披红挂绿,关内关外喜气洋洋。

  众兄弟扶老携幼依次落座,众人就座毕,鼓掌欢迎晁天王、宋大哥、吴军师落座。

  晁天王黄袍黄马褂,宋大哥身披朱红甲,内着青锦袄,吴军师青缁灰袍,头戴秀才帽,绿的。

  晁天王领第一杯酒,深情缅怀往事,追忆了七人智劫生辰纲,上梁山火拼王伦,壮大山寨的艰辛、、、。

  宋大哥领第二杯酒,祝那个恨他恨到牙痒痒的当今皇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回忆了大闹清风山、江州劫法场、三打祝家庄的光辉事迹、、、。

  吴用领第三杯酒,号召大家团结在晁宋两位头领的周围,努力打家劫舍,尽力杀人放火,将强盗事业发扬光大、、、、。

  下面依次是,厅级干部敬三位头领,堂级干部敬三位头领、地级干部敬三位头领、、、、、。

  十八碗酒过后,开始串场、、、。

  往年我还上前敬几位头领酒,表表忠心,装装孙子,今年谁也不敬,专心喝我的酒、、、。

  众人很快喝多了,晁天王黄袍也脱了,宋大哥朱红甲也扔了,吴用绿帽子也摘了,个个喝的脸红脖子粗

  众兄弟有摔倒在地爬不起来的,有当场吐了的,有唱十八摸的、、、、。

  人人看似很高兴,吆五喝六、举杯痛饮、、、说着自以为清醒的醉话,互相敷衍吹捧、、、。

  我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孤独,想起朱武说过的一句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那时我笑他装逼,现在想想,似乎有点道理。

  抱着坛酒,揣只猪腿,离开嘈杂的大厅,找了一个无人的山头,坐了下来。

  不远处鲁智深正吐得昏天暗地、、、吐着吐着,竟然开始哭泣、、、、。

  吴用喝醉了,站在聚义厅门口,对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大声的念叨: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没想到我吴用竟然也成了强盗、、、。

  林冲靠在树旁,抬头望天、、、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过,一滴一滴,接着汹涌成河、、他在想什么哪,是不是想起了惨死的林娘子、、、是不是后悔当初的软弱、、、。

  武松躺在草坪上,双手叠在脑后,怔怔的盯着月空,一动不动、、、这个面无表情,心如冰石的好汉,是不是也想起了如风往事?、、、是不是想起了他那个窝囊一生的哥哥?想起了那个被他亲手杀死的风情万种的嫂嫂?

  再坚强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块禁地,不许任何人触摸、、、。

  你不能问吴用为啥他自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没能中举人。

  你不能问林冲他娘子被高衙内凌辱时用的是老汉推车还是隔山取火。

  你也不能问武松他杀潘金莲时心中到底有没有过一丝心痛、、、、、。

  碧空万里,月光皎洁,桂花树是那么的清晰,仿佛触手可及、、、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抱着我和哥哥在天井的葡萄架下赏月,我指着天空问,哪个是牛郎、哪个是织女、、、母亲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解答、、、。

  如今,物是人非,当初的小孩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初慈祥的母亲,已经去了天国、、、。

  母亲曾说过,人死后,会成为天上的星星,可如今,天上星星如此之多,我怎么分得清是哪颗、、、。

(23)

  盛宴结束,晁天王走了,宋大哥走了,吴军师也被人搀回去了。

  众兄弟该散的散,该撤的撤,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又偷偷向山下溜去、、、。

  我提上板斧,朝山下走去。

  今晚,我要替天行道。

  没想到半路碰上了武松和鲁智深,三人相视一笑,都是同道中人、、、。

  我和鲁智深经常笑,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蚂蚁打架的屁事都能让我们乐半天,兄弟们说蠢人都这样、、、。

  而武松,自从上山,从没有见他笑过,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我虽然敬服他人品,但那副鸟脸一直看着不耐烦,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给他两巴掌、、、。

  今天,他笑了,但依然冷气逼人。我想,可能是他太聪明的缘故。

  人一旦聪明了,很多事就看的透彻,也就失去了快乐。

  三人埋伏在金沙滩外。

  宋大哥已经下了禁山令,今夜所有兄弟不得外出,现在偷跑出来的,非奸即盗,杀之有名。

  不多久,一个家伙哼着小曲过来了:

  不吃苦、不受累、良家妇女咱白睡;

  不花钱、不受罪、免费的小酒天天醉;

  怡红楼、翠红院,所有的姑娘都白干;

  揍他爹,日他娘,谁让咱姐夫是晁天王。

  冤家路窄,这厮是晁天王的小舅子,最近几年被他糟蹋的黄花大闺女不计其数,而且口味特重,不挑不捡,弄的十里八庄的老太婆都不敢出门、、、。

  武松跳起来把戒刀架在他脖子上,这厮吓了一跳,当场跪倒,大喊爷爷饶命,银子在口袋里,不够写个绑票跟我姐夫要。

  三人看着他不说话,这厮抬头一看是我们,胆气立马壮了,拍拍屁股爬起来,怒气冲冲的问了三个问题:你们是不是找死啊?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谁?你们还想不想当强盗了?

  我觉得他这话问的太蠢,如果他平常多花点时间了解一下我们中随便一人的过去的话,就不会问这么多废话

  武松回答一个问题给一刀。

  “是”,砍掉左腿。

  “知道”,砍掉右腿。

  “想”,砍掉了脑袋。

  我真为这厮可惜,多问了一个问题。

(24)

  当夜,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我平生别无爱好,唯好喝酒、赌博、杀人,吹牛逼不算,因为我觉得那只是个习惯,不算爱好。

  喝酒,可以让我忘记很多烦恼,能够想明白很多清醒时想不明白的事情,虽然清醒后依旧糊涂,但至少,我知道,我曾明白过。

  赌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开盘前,人人大呼小叫,连连加注,都自以为胜券在握,开盘后,赢者兴高采烈,输的垂头丧气。

  我喜欢开局前那短暂的沉寂,当你把所有俸禄都押上时,你不知道你下个月是吃肉,还是喝西北风、、、。

  杀人,在江州劫法场前,我从没有想过,并且对杀人充满着深深的恐惧,我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杀人偿命。我不怕死,并不代表我可以随便去死。

  但很多事,有了开始,就很难再结束,当我杀第一人时,看到他看我的眼神由不屑变成恐惧,我感到莫名的兴奋,从那时便喜欢上了杀人,一发不可收拾。

  鲁智深趴在树顶望风,五更时分,再无人影,正准备回山,恰好碰到王矮虎从外面回来,怪不得这厮喝酒喝到一半就溜了,原来又去做这种勾当。

  王矮虎为人好色,是众兄弟最看不起的一个,在清风山时,就是方圆几十里的色魔,而且有个怪癖,喜欢吃动物老二,现在山上的猪牛羊基本都成了太监,满山的动物见到他就夹紧大腿,战战兢兢,他在畜生界的威望比宋大哥在梁山的威望大多了。

  武松等人一直不肯跟他同桌喝酒,嫌他埋汰。

  王矮虎一看这阵势,立马明白咋回事,他虽然好色,但不蠢。他了解我,也了解武松,知道我们是那种一瞪眼连天王老子都敢砍的人,当场吓的就尿了裤子,磕头如捣蒜

  我正在想要不要留他一命,毕竟他跟晁盖小舅子不一回事,晁盖小舅子不过是个小混混,上不了台面,而他则是名正言顺的堂级干部,是当初一起喝过结义酒对天发过誓的。

  为时已晚,武松已经走了过去,武松有个习惯,杀人爱灭门,遇到一个算一个,不杀干净绝不罢手,血溅鸳鸯楼、大闹飞云浦,莫不如此。

  月光下,武松鬓影凌乱,面色冷峻,犹如天人,镔花刀闪着寒光。

  “今天你又QJ了谁家闺女?”

  王矮虎急的双手乱摆:我没QJ谁家闺女、、、我是通奸、、、真的、、、通奸、、、跟东风屯的刘寡妇、、、不信你们去问她、、、。

  他如果说QJ,有可能侥幸不死,但一说通奸,必死无疑,因为武松最恨通奸。

  “明年今天是你忌日!”

  有些话,只有某些特定的人说才有气势,刚刚的话,换做是我,或者是鲁智深,也会有一定效果,但绝不会有武松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武松举起了镔花刀,说时迟,那时快,一滩秽物从天而降,淋了武松一身。

  鲁智深正在武松头顶的树上,吐了。

  很多事,是需要心情的,我想武松当时的心情应该跟上次我在战前动员会上正讲的激情澎湃时鲍旭跟我说拉链开了时心情差不多。

  武松当下也不管王矮虎,喊了声“我操!”扔了镔花刀一溜烟跑到河边跳河里去了。

  王矮虎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这等鸟人懒得杀他,让他滚了!

(25)

  这一觉睡的特别香,梦到娶媳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花轿抬进门,拜完天地进洞房,新娘子一身红妆坐在炕头,正要走过去掀开红盖头、、、。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梦醒了,鲍旭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我说鲍旭就是属三岁小孩的,刚要喝粥你拉稀,刚要上床你喊娘。

  鲍旭说,几十个兄弟被杀死在金沙滩,现在山寨炸了锅、、、。

  我心里直乐,跟鲍旭来到金沙滩上,鲁智深和武松也在,躲在人群中冷笑。

  晁夫人不顾体面,抱着她弟弟残缺不全的身体大哭,大骂那个杀千刀的该死,说他弟弟三岁没了妈,六岁死了爹,八岁全家死绝,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而且从小就特听话,从不偷鸡摸狗,看到女孩就脸红、、、到底哪个王八蛋如此狠心、、、。

  众人都摆出一副丈母娘死了的模样,哭又哭不出,笑又不合适,绷着脸,摇头叹息、、、哎!、、死的忒惨了、、、。

  顾大嫂和孙二娘在一边劝,什么人已经死了,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之类的套话、、、。

  晁天王小舅子死了,这可是山寨头顶大事,聚义厅开会,迅速成立专案组,吴用全权负责,限期破案、、、。

(26)

  戴宗来叫我,说宋大哥有急事找我。

  戴宗是我老领导,在江州时我当狱警,他当监狱长,关系一直不是太好,主要是这厮手太黑,有钱没钱敲一竹杠,蚊子都能让他挤出摊屎来,逢年过节的份钱给少了就找茬,经常给我穿小鞋,弄得我苦不堪言,睡觉都问候他八辈祖宗。

  那时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给我一文钱,让去买新鲜大鲤鱼,浔阳江的鲤鱼是稀罕物,一般都得两斤以上,一斤得200文,每次我都倒贴钱,这还不算,每当我把鲤鱼给他时,他还问我找零了没有。

  当我忍着一肚子气要把一文钱还给他时,这厮故作大方的挥挥手:不用给了,去帮我买瓶绍兴女儿红,要三十年的。

  气得我每次都往鱼嘴里吐口水。

  到宋大哥门口时,武松刚出来,眼睛通红,我想,能让铁石心肠的武松落泪的,也就只有宋大哥了。

  在梁山,我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宋大哥,另外一个是武松。

  宋大哥自不必说,刚见他时只是觉得此人豪爽仗义,不拘小节,直到那次他被抓住后,装疯卖傻,吃大粪跟吃馒头似地,看的旁人隔夜饭都吐了,他还在不停的咂摸嘴,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知道他以后一定能成大事。

  宋大哥还有项特殊的本事,会哭,眼泪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比起卖草鞋的刘玄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刘玄德只是自己干嚎两声,而宋大哥则能忽悠的大家跟他一起哭。

  在梁山,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王老子我都敢跟他拼三百回合,急了眼,一个人敢打东京,但对于武松,我从心底里感到一丝恐惧,这个人太冷静了,冷静的让人不可思议。印象中,除了被鲁智深兜头吐了一身那次,我从没有见他慌乱过。

  我、武松和鲁智深虽然都是莽人,但行事风格有明显的区别,武松是那种凡事想了再干的人,而我是那种干了再想的人,鲁智深这憨货是干了都不想的人。

  梁山虽然经常搞什么排行榜,又是马上功夫排行榜,又是地上功夫排行榜,但我认为,真要打红了眼,没人是武松对手。

(27)

  我进去时,宋大哥正背着手,仰着头,盯着屋顶看,叫他也不应,不知道在想啥。

  山寨头领都有这毛病,晁天王爱这样,吴军师也爱这样,要么站在山头,要么站在河边,望着远处,摆出副高深莫测的鸟样、、、。

  朱武说,这叫“拿架”,是当头领必须要学会的三大本领之一。

  不过我从来不学,因为“拿架”忒危险。记得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去梁山最高的那个山头抓知了,恰好吴军师也在,正背着手看着远处金沙滩的方向,摆出副死了爹的鸟样、、。

  我凑过去问他看啥,问了八遍,这厮才慢条斯理的挤出两个字,“前程”。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哪有什么前程,除了几个洗衣服的村妇啥都没有。

  七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天一下子阴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像脸盆一样挂在头顶,不一会就下起了小雨,山风一吹,忒冷,我冻的双手抱肩浑身打哆嗦,问他冷不冷,说不冷,肯定是说谎,我看到他背在身后的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腿也在哆嗦。

  我心想你不冷就呆着吧,我可不奉陪,就说那我先走了,这厮连话都懒得说,背着身抽出右手摆了摆。

  我刚不走远,就听到他在作诗,“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心里暗骂一声“装逼遭雷劈”

  只听“求”字尚未说完,一道闪电掠过,接着晴空一声霹雳,我立马双手抱头趴倒在地,毕竟武功再高也经不住雷劈。

  霹雳过后,我抹抹头,还在,放下心来,突然想起军师,忙爬起来一看,这厮一身焦炭,头发跟鸟窝似的向上竖着,还冒着青烟,慢慢转过身来,脸跟锅底似的,嘴一咧,一口白牙

  那次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去山顶,也很少看到他作诗了,每逢下雨就在门口挂串佛珠,在屋里念四字经,“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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