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土豆：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lameihua

　　这一篇是今年的跨年篇。这一年下来，我们发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村里的老哥几个几乎陷入了一场死循环。

　　病来了直接躺倒，稍微好点赶紧做买卖。整整一年就在这种开开关关之间循环。搞到最后，病也没治好，生意更是没得做。家底厚实的可以不停地印纸搞通胀，家底薄的已经开始无米下锅。

　　前些日子还有人高喊明年一定要让所有人起来，这是硬性任务。结果新的一场大病到来，再无人高喊彻底治好病的逻辑。一个个紧张兮兮地开始预计又要有多少人中招。

　　这两天有个比较有趣的事情，有人开始翻三哥的旧账。说上次中招的时候三哥真实的情况可能要比他说的糟糕十几倍。仔细一看是财主发起的讨论。嗯，这好的是比不起了，可以找一个倒数第一做垫背，反正最后一个不是他就行。

　　01

　　如果事情偶尔搞砸一次，我们或许可以说是未曾料到这样的情况。但是这件事情在一年之中反反复复出现同样的漏洞，这就不得不让我们去考虑这到底是事搞不定还是人出问题了。

　　站在我们的逻辑上，一旦一件事情出了麻烦一定是要解决的。而要解决这个事情必须有一个责任人以解决问题为最终目的态度来面对问题。这句话稍微有点绕，如果用简单的描述那就是这事总得有人管到底吧。如果大家都觉得糊弄一下差不多就行，基本不可能解决，最后的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好好坏坏没有尽头。

　　我们知道虽然这村里大家的活法不同，但是在摆平事情这个问题上是没选择的。在我们的观念中，既然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可是我们看看周围的邻居，好像不是这个逻辑。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他们的这场大考没一个合格，都得开除。但是诡异的是，人家坐的好好的。这到底是哪门子逻辑？

　　02

　　想要搞明白这个圈，咱们得看看这些个大掌柜是怎么上来的。名义上这些大掌柜个个都是大家画圈数黄豆推出来的。可是在画圈之前，这大掌柜姓字名谁，有何能耐总要让大家知道，于是定向的广告业务应运而生。要追这门买卖的头可是要倒查上百年了，所以这么长时间延续下来，这门生意已经是非常成熟。

　　而且随着竞争的日益激烈，这广告费也呈现指数级上升。到现在，头号大掌柜想要上台，广告费那也不是小数目。那么问题来了，这银子从哪来啊？

　　关于做广告，如果说仅仅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无可厚非，毕竟大家需要一个了解的途径。但是当这个途径成了卡住大掌柜上位的重要门槛，这事就开始变味了。没错，正是这道门槛的逐渐成型，大掌柜的服务对象开始逐渐转移。

　　这事也不复杂，既然这事就是靠银子堆，那么谁给的银子多，自然在大掌柜心目中拥有最重要的位置。我们反过来想想，能砸得起银子的主肯定不是小门小户，能常年砸得起银子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老板。能出手就是最高价的肯定不是普通土豪。这么想过来的话我们会发现，咦，这个圈子很窄啊……弄来弄去就是那么一小撮人。这么搞上个几十年，别说大掌柜，就是各个分号的二掌柜三掌柜也成了他们的囊中物。

　　弄到今天，哪一个层级的掌柜上位大概需要多少开销那是一定的，就差明码标价了。这还不算我们看不到的各种暗地里疏通关系的费用。最终的结果就是，想上位先得进圈子，进了圈子还得会表现，这才有可能熬到出头的那一天。

　　话说有样学样，全村最大商号的形成这样的逻辑后，其他的商家基本上就是照猫画虎，无非是大小的区别。

　　而且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越是生意小的商家，上位的精彩程度堪比肥皂剧。一点都不深奥，一切都流于直白。那表演起来比演员还能演。

　　什么下跪磕头两边比着来。

　　议事厅大打出手都是开胃小菜。

　　至于两边的竞争者在电视上怼来怼去互揭老底是观众们最爱的保留节目。

　　上一次川普被对手搞了一次痛斥大会，排排队坐了一堆，现场直播轮流发表和川普的各种传奇经历。堪称表演的天花板。这一通折腾，让一堆吃瓜群众彻底了解了川普的生活有多丰富。是不是变味了？没错，当事情的本质已然改变的时候，各种幺蛾子出现就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03

　　大家可以想想，当这样的大掌柜上来后，他能做的事情都有哪些。

　　首先，得满足砸银子的主提出的各种愿望。这个必须满足，不然别屁股还没坐热就得下来。这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人想着大爷上来就可以不听你们的，然后呢？就没然后了呗。经过几轮博弈后，后面上来的大掌柜都学乖了。何必呢，自己又不是漫威画漫画的，天天想着拯救世界，这就是个工作，干好就行。

　　于是另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上位前喊的那些口号，随着画圈扔黄豆的落幕基本都忘了。对，这就是一场表演，只有画圈的人当真了，其他人都没当真。当这些事情变得越来越程序化后，扔黄豆的人也开始明白过来，但是明白过来又怎样，反正不是扔给这边就是那边。最后大家都没兴趣了，谁爱扔就扔去，没意思，不玩了……

　　话说这要是太平年月还好，那些家里有余粮的商家无非就是多花俩钱的事情。可是一遇到难过的坎，比如这两年，各种低能表现开始层出不穷，喝消毒水啥的都是小儿科……当时把咱们都搞蒙了，但是人家可真的就是这么干起来了。疯不疯的另说，就这勇气咱们是真佩服。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反复打脸。

　　可是又怎样？人家转弯也是迅速的——嗯，这么搞确实不对。这病还得治，希望大家配合在家呆几天就行。至于怎么配合，俩字，自觉。这事就这么完了？对啊，还要怎样？找个背锅的？不存在的，没有人有错，都怪情况来得太凶猛。

　　说到这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个草率的决定，把所有扔黄豆的人都变成了小白鼠。试试，如果不行咱们再换法子。没有人觉得不合适，反倒是很多人认为没啥大不了的，只要得病的不是自己就行。

　　04

　　我们客观地想一想，

　　就这么瞎搞一年，大家吃喝靠什么？

　　虽然说可以多发纸，但是信誉难道不是老本吗？

　　更何况能发纸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在吃老本的过程中。一旦等这个老本啃完了咋办？

　　以前的福利还要不要维持？

　　买卖上的亏损还要不要弥补？

　　以前塌下的窟窿现在拿什么来还？

　　这一系列的问题在明年都会集中出现，谁来解决这一个个的烫手山芋？

　　其实吧是我们想多了。咱们想他们都是站在各种解决事情的逻辑上，但是他们想的可不是这些。自己这份工作能干几年那是有定数的，所以只要能维持住这几年的稳定就行。

　　出现的问题解决起来太难，还容易出现自己费了半天劲，眼看要搞成了结果自己到点了，这不是给后来者谋福利吗？

　　那么最好的法子就一个字，拖。能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拖住不出更大的问题，自己到点就行了。至于后来者怎么办那就是后来者的事情，和当事人就没啥关系了。

　　于是在这种逻辑的牵引下，放眼全村，很难看到有啥作为的大掌柜。大多数都是越干越平淡，干到最后给自己找好下家说再见。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不能言表的逻辑。干事情可以，但是干的越多是不是错的越多呢？而失误一旦出现岂不是给对手送把柄吗？对手得一万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别说额外的想法，就是常规的操作都是本着宁可搅黄也不放过的逻辑。比如大掌柜要搞个基建，给自己人看过后就压根没指望对手能签字，全指望自己人力推过关。结果呢，人家直接把大掌柜身边的人搞定了……于是这事就卡住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如果大掌柜做任何事情都是同样的模式，换谁还有心思给自己找额外的麻烦，老老实实把常规工作做好就行了。

　　一、工作时间有限制，二、工作压力太大处处受阻，三、一堆人没事找事的盯着自己，换谁的第一考虑都是如何保全自己而不是给自己找一堆麻烦。那怎么样才能保全自己，最好的法子也最简单。当初谁支持的自己，谁给自己砸的银子最多，这就是最大的靠山。满足他们的需求就会有更多的话语权，就会有更强大的支持。

　　05

　　咱们的古训是多难兴邦。浅显一点地讲是如果困难多，就会锻炼出一堆能够扛事的、有能力人的人。同样，由于麻烦很多，大家必须齐心合力解决问题，所以向心力和凝聚力会增加。在咱们经历的数千年的岁月中，一次又一次地验证这个规律。可是这个逻辑看上去好像仅限于咱们的地界，出了这个门，众人而不见。

　　然而，历史并不会给予特别的偏爱。遇到的困难和麻烦如同逆流，各家都划着自己的船，那么除了齐心合力划桨向前，还有什么选择？是拖着？还是一直反复？身后不远处就是瀑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不掉下去可不是靠嘴能糊弄的。

　　（本篇完）

　　PS：作为跨年篇，衷心感谢那些为了我们安宁生活付出以及正在付出的英雄。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家国之间，总要有人做出选择、付出，甚至是牺牲。我们得到了这一切心存感激——能生活在随时有人站出来负责的环境中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反过来看看别人家，那才是看一眼就够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天天说谁的活法好，键盘可以随便打，遇到事可是要来真的。没有什么比现实更能让某些人快速闭嘴。现在他们已经不比了，因为说的越多越证明他们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