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九思：无人机杀伤链战争来了！空军战略转型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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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新社9月14日援引乌克兰媒体报道称，克里米亚西部城市叶夫帕托里亚附近发生了爆炸，一套现代化的S-400防空系统被击中。

　　央视《今日关注》军事专家李莉说，乌军首先使用无人机打瞎了S-400的低空补盲雷达，然后再用改进版的“海王星”导弹摧毁了S-400防空系统。乌军奇迹般创造了用价值不到80万美元的“海王星+无人机”结合，摧毁了价值14亿美元的S—400防空系统的战果。

　　笔者认为，这是典型的美军无人机杀伤链战法——“软杀伤+硬摧毁”联合作战的成功战例！尽管“海王星”导弹是按照英国援乌“风暴之影”巡航导弹改进的，但是如果直接用“海王星”导弹攻击S—400，恐怕很难成功。

　　乌军这种“无人机+导弹”和“无人艇+导弹”创新战法成功的关键在于切断俄军杀伤链，让俄军S-400防空系统的“发现、定位、跟踪、瞄准、打击、评估”杀伤链失效，然后实施硬摧毁！

　　可以说，乌军无人机从低空捅破了俄军制空权的天，无人机正在颠覆传统制空权，无人机杀伤链战争来了，正在改写未来战争游戏规则。

　　俄乌冲突中乌军无人机创新战法

　　在美军和北约的指导下，乌克兰对无人机作战高度重视，政府设有副总理兼数字化转型部部长，乌军专门成立了无人机作战部队，拥有上万架无人机。战场上，乌军无人机部队创新了许多成功战法，不仅在乌克兰本土创造了不少成果，而且乌军无人机还多次偷袭莫斯科，乌军创造性地灵活构建起己方无人机杀伤链，同时出其不意地打击和切断俄军杀伤链，让俄军防不胜防！除前面讲到的“无人机+导弹”战法外，还有不少创新战法，比较典型的有：

　　“无人机杀手”。俄乌冲突中，乌军杀手无人机（“无人机+炸弹”）活动频繁，成果显著。网上有不少乌军穿越机攻击俄军坑道中士兵的视频，还有不少俄军高级将领被猎杀斩首的战例。

　　“无人机反担克”。乌军无人机多次成功摧毁俄军坦克和装甲车，以致俄军不得不对坦克、装甲车采取临时性防护措施，看起来非常原始可笑。

　　“纸板无人机+特种兵”。据乌克兰官方通报，纸板无人机取得了“赫赫战功”，先后摧毁了俄罗斯多架苏-30战机、米格-29战机以及伊尔-76运输机。

　　▲卫星图显示，一架伊尔-76运输机在乌方空袭行动后被摧毁。（“战区”专栏）

　　对此，俄军不得不对纵深机场上的飞机采取临时性防护措施。

　　▲网上曝出一张卫星照片，俄罗斯恩格斯空军基地，在图-95战略轰炸机的机身上大量堆放汽车轮胎，以应对乌军无人机的袭击。

　　“无人机+星链”。据英国媒体《每日电讯报》报道，乌克兰使用美国协助开发的“Delta”系统，该系统可以通过笔记本电脑访问“星链”，并安装有一个“态势感知”软件，能够使用无人机、卫星、侦察兵获得的情报创建互动地图，以构建物理图像，帮助跟踪打击俄军的坦克。而乌军依靠“Delta”系统的情报，再加上本国的“Aerorozvidka”技术部队，开始使用马斯克的“星链”系统以及波兰在内的邻国的地面站，来指挥战场上的无人机对俄军的坦克装甲地面部队实施侦察和打击。目前，乌克兰有15万“星链”用户。

　　“无人机人民战争”。在俄乌冲突中，乌克兰老百姓可以用手机下载乌军APP（叫eBopor） ，就能在任何地方对着路过的俄军坦克、补给车队、营地等目标随手拍，并报告拍摄所在位置，然后把照片或视频上传给军方电脑中心，军方就可以立刻掌握到俄军的位置，精确到经纬度坐标。这样， 乌军方不但可以知道何时何地有多少俄军，还可随时安排无人机进行定点精确打击，让俄军完全暴露在乌军的监视和直接打击之下，防不胜防。乌克兰总人口4190万，这款随手拍APP目前已经有4000万次的下载，充分显示了数字时代人民战争的巨大威力。

　　▲随手拍eBopor

　　近期，乌克兰发起了众筹活动，计划募集2.3亿乌克兰格里夫纳（约610万美元）的资金，采购1万架穿越机，并将为这些穿越机配备新的战斗部，以提高杀伤力。

　　无人机对传统制空权构成重大挑战

　　在俄乌冲突中，俄军虽然摧毁了乌军主要机场和作战飞机，并且拥有制空权，却屡屡被乌军无人机捅破了天，不仅让远离俄乌边境800公里的首都莫斯科频繁受到乌军无人机攻击，而且还让严密防范、远离边境的战略轰炸机纵深机场也遭到袭击，乌军战术无人机却达成了战略牵制、战略骚扰甚至战略袭击的目标。可以说： 现有防空武器如S—400、爱国者—3都是针对有人机和巡航导弹研发的，不是针对中小型无人机的，因此，很难对付这种“低慢小”目标。俄军现有武器装备防不了中小无人机，也很难有效对付中小无人机。无人机正在颠覆传统制空权，数字时代的制空权也正在发生质变。

　　传统的制空权指的是对空域的控制。通过捣“鸟窝”而不是打“飞鸟”夺取制空权，主要作战力量是航空兵，主要手段是“毁机”。

　　现在的制空权指的是对空域背后杀伤链的控制。通过切断杀伤链、摧毁飞机（软杀伤+硬摧毁）夺取制空权，主要作战力量是航空兵、无人机、导弹、远程火箭炮和软杀伤武器，主要手段是“断链”。有能力设立“禁飞区”的一方是掌握制空权的标志。

　　未来的制空权指的是对空域背后数域的控制（即制数权）。通过切断杀伤链、杀伤网、杀伤云夺取制空权，主要作战力量是航空兵、导弹、无人机、远程火箭炮、反卫星武器和软杀伤武器，手段是“断链”、“断网”、“断云”。

　　无人机颠覆传统制空权的本质是制数权。联接是数字时代的主题，物理域、认知域通过数字域联接而打通，未来万物互联、全域互联皆成常态，军队建设也迎来数字化转型的历史拐点，传统的制陆权、制海权、制空权和制天权都是表象，制数权才是灵魂，才是本质！

　　无人机颠覆传统制空权倒逼空军战略转型

　　美军是新军事变革的领头雁，高度重视无人机发展，我们可以从美国空军发展趋势上看出空军战略转型的一些端倪。

　　9月7日，美国空军部长弗兰克·肯德尔在2023年美国航空航天大会上发表主题演讲，首次披露了美国空军战斗机部队的未来蓝图：将由1000架高度自主的先进无人机、200架下一代空中优势隐形战斗机（NGAD）和300架F-35隐形战斗机组成。

　　肯德尔表示，美国空军正在推进一系列用于争夺下一代制空权的作战系统，包括NGAD平台和无人作战飞机。所谓NGAD平台就是美国正在研制的第六代隐形载人战斗机，按计划将“一对一”全面替代美空军现役F-22，每架NGAD和F-35有人战斗机都配备2架无人自主作战飞机，因此后者一共需要1000架。

　　美国空军还宣布大幅削减传统空中加油机的采购数量。美国空军将在未来十年内将其最初计划购买的加油机数量减半，从150架减少到约75架。报道称，“在未来与中国等对手的战争中”，美军加油机必须靠近危险空域为战斗机加油，这带来极大风险。为此，美军设想采用混合翼布局的隐形加油机作为解决方案。

　　1921年，意大利军事理论家杜黑提出《制空权》理论。今天，百年空军走到数字时代的十字路口。笔者认为，从美军探索端倪中，未来空军战略转型或有几个方面的趋势。

　　启示之一：传统空军主要由歼击机、轰炸机、预警机、空中加油机、电子干扰机等有人机体系组成，未来空军主要由智能无人机和隐身有人机体系组成，而且智能无人机数量远大于有人机。

　　启示之二：无人机杀伤链战争颠覆传统制空权，迫切需要组建独立的无人机军种或兵种。在俄乌冲突中，乌军无人机作战的成功得益于美军和北约的战略指导，得益于乌克兰国家和军队的科学统筹和顶层设计，而缺乏顶层设计的零零散散的使用无人机将无济于事。二战时，德国名将古德里安发明的闪电战，就是大规模集中使用飞机、坦克和机械化部队创造出来的奇迹。未来，智能化闪电战或从大规模无人机作战开始！因此，迫切需要我军组建无人机军种或兵军，大力加强无人机部队建设，大力加强战略级、战役级和战术无人机的作战使用研究，加快空军战略转型步伐。

　　启示之三：无人机杀伤链战争颠覆传统制空权的本质是制数权。未来，空军争夺的不再是制空权，而是制数权。近期，我军要注意在俄乌冲突中学习战争，无人机作战研究重点是创造性地灵活构建起己方无人机杀伤链，同时出其不意地打击和切断敌方杀伤链；未来，无人机作战研究重点是跟踪研究美军马赛战和如何夺取制数权。比如，“导弹+无人机”如何破杀伤链？“有人机+无人机”如何协同作战？ “隐身战略轰炸机+隐身无人机”如何协同作战？ “隐身战略轰炸机+蜂群无人机”如何反航母？“隐身战略轰炸机+蜂群无人机”如何捣“鸟窝”？

　　启示之四：“星链”在俄乌冲突中发挥了关键性作用，应加快中国版“星链”建设步伐。“星链”是支撑杀伤链向杀伤网过渡的关键性平台，中国军队不能没有自己的打不垮的杀伤网平台，可考虑以杀伤网平台建设加快推进中国军队数字化转型步伐。

　　人们常说：一流的军队设计战争，二流的军队应付战争，三流的军队尾随战争。

　　现在，无人机杀伤链战争来了！无人机闪电战来了！空军战略转型机会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