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全球化秩序为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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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之道，知识之美”，欢迎来到智本社硬课堂，与清和社长一起开启一门新的课程——《国际秩序：1970年代之后的世界格局》。

　　我们经常听到国际秩序这个词，到底什么是国际秩序？最近两年，我们还经常听到国际秩序崩溃的说法。为什么说国际秩序在崩溃呢？

　　国际秩序，其实是全球各个国家及地区共同建立的规则，是全球人类集体行动的规则。国际秩序包括政治、经贸、金融、军事、环保、慈善等领域，既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比如，我们熟悉的联合国、世界贸易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等等都属于维护国际秩序的全球性组织。

　　当今世界运行的国际秩序，都是二战后主要国家共同推动形成的。二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相比过去，有两个重要的进步，一是消除了殖民主义，二是主张民族自决权。

　　到目前为止，这一国际秩序运行了70多年，维持了世界长期的基本和平与稳定。这是人类集体行动与大规模协作的文明成果。

　　但是，如今这一国际秩序受到了挑战，联合国的地位在衰落。特朗普上台后，美国退出了很多国际性组织。在新冠疫情中，美国又直接宣布退出联合国下属的世界卫生组织。并且，欧美国家还迫使WTO改革，否则可能另起炉灶，取而代之。

　　那么，当前的国际秩序到底存在问题吗？存在什么问题呢？

　　这就是我们这一门课程要讨论的核心。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国际秩序是国际交易费用的制度安排。国际秩序受到挑战，说明国际交易费用太高，有些国家试图改变规则以降低交易费用。

　　以世贸组织为例，世贸组织是全球最大的贸易组织，全球160多个国家及地区在这个规则下进行全球化贸易。但是，各个国家的经济水平和政治体制差异巨大。为了最大限度地将全球贸易纳入其中，世贸组织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做了区分，给了发展中国家一些特殊待遇。例如，允许发展中国家的关税水平高一些，给予发展中国家一定的改革缓冲时间。

　　但是，世贸组织的仲裁、监管力量不足，国家与国家之间出现贸易争端时，贸易摩擦国之间相互指责对方违规，世贸组织却无法处理。如此，全球化贸易的交易费用就逐渐提高了。当交易费用高到一定程度时，有些国家就不愿意在这个体系下做生意了，这就是当今世界最大的贸易体系面临的挑战。

　　当然，贸易秩序背后有着深层次的全球化金融体系、政治力量的作用。我们这门课程将主要聚焦讲解国际经贸秩序和1970年代之后的国际秩序。

　　国际经贸秩序，包括全球化贸易、全球化金融、国际货币体系，较少涉及政治、军事等国际秩序。

　　在当今全球化时代，经贸关系是国际社会稳定的压舱石。国际经贸秩序关系到国与国的政治关系，以及世界局势的稳定。如果经贸秩序出了问题，世界动荡不安的风险会大大增加。最近几年，全球化倒退主要指的就是国际经贸秩序出了问题。这个信号值得我们提高警惕。

　　另外，1970年代之后的国际秩序，准确的说应该是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后的国际经贸秩序。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二战后确定的以美元为基础的国际货币体系。这个体系在1971年崩溃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对国际经贸秩序和国际货币体系造成了两大关键性影响：

　　一是原来的固定汇率转向了浮动汇率。

　　浮动汇率给世界经济带来了更多的不稳定和不确定，一开始很多国家都不适应，不知道浮动汇率应该怎么玩。1970年代，美国爆发了严重的滞胀危机，美元持续贬值。直到1983年之后，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控制了通胀，把美元稳定下来，世界各国才慢慢形成以美元为中心的浮动汇率体系。

　　在浮动汇率之下，全球发生货币危机、债务危机、金融危机的可能性更大，如1980年代的拉美债务危机就是浮动汇率造成的。

　　并且，浮动汇率留下了国际套利空间，刺激了投资银行的兴起。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证券、期货、外汇、信托、基金等国际投资银行业务大规模兴起，如今已成为国际金融中最重要的力量，深刻地改变了国际经贸格局。

　　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的第二大关键性影响是，全球告别了金本位货币，正式进入信用货币时代。

　　今天，信用货币的发行机制虽然成熟，但是问题很大。当今世界数次经济危机的根源，基本都是由于货币政策不当造成的。

　　如今，信用货币与国家债务问题、资产泡沫危机、货币危机深度关联。所以，信用货币又深刻地影响着浮动汇率、国际金融及全球化经贸体系。

　　今天，美元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储备货币和结算货币。美元作为全球化公共用品，其费用该由谁来支付？美元作为美国国家法定货币，与经济全球化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这该如何破解？

　　总之，19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对当今世界格局的影响是深远的。这门课程，我们将从1970年代出发，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讲起，探讨当今国际秩序的问题，包括依然存在的特里芬难题、超主权国家货币的问题以及全球化公共用品（美元）的费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