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短房：足球改革，打算怎么“玩球”

大参考

　　3月16日，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由中国国家体育总局正式推出，这项中国足球发展的战略性规划系由习近平总书记亲任组长的中央深化改革小组会议2月27日通过、国务院办公厅3月8日印发，其分量不言而喻。

　　正如许多中外媒体和观察家所指出的，该方案“几乎涉及到足球运动的每一个方面”，包括职业俱乐部、职业联赛、国家队，也包括基层足球和校园足球。方案强调发展中国足球要“把握发展机遇，从娃娃抓起”，将发展足球成为“全民族的殷切期望”，强调作为体育强国，中国必须同步发展足球竞技水平，增加公众对足球运动的参与，通过多种途径发展足球运动，摸索出培养年轻球员的途径和科学训练的方法，并走出“举国体制和市场机制相结合”的新路。方案引人瞩目地表示，将还足协以群众性专业体育组织的本来面目，强调足协将与体育总局脱钩，改变体总足球运动管理中心和足协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的现状，足协不设行政级别并确保领导机构的专业化。方案还对如何反“假赌黑”及发行足球彩票等公众关心的问题作了系统、全面的概述。

　　方案出台后，国内外足球专业人士、体育媒体从业人员和广大球迷均予以高度重视和积极评价，一些评价认为，和以往类似方案相比，新方案不但更全面、更务实、更有操作性，而且触及到此前或不敢触及、或浅尝辄止的某些敏感、关键“节点”，如足协和体总、足球专业机构和各级行政领导部门间脱钩、校园足球开展、足球俱乐部名称中性化、足球彩票发行、在反“假赌黑”中建立健全违法举报机制，等等，对推动足球这一既深受中国人欢迎、又长期得不到普及、提高的世界第一运动在中国的真正发展，具有深远而重要的意义，一些中外评论人士甚至乐观预期，在这一总体方案引导下，足球在中国将得到更多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和有形无形的关注、重视，并很快发展起来。

　　这种期待、喜悦和预期，是有依据、有理由的，正如英国《每日邮报》在评论这一改革总体方案实施前景时所言，当足球被当做一件“政治大事”、得到真正重视时，“中国人肯定会做得一板一眼”，而从竞技体育其它项目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可知，一旦进入这种“一板一眼”的轨迹，中国人一定会有所收获。

　　但也应看到，这套方案取得预期效果的前提，是让全中国人好好“玩球”：娃娃们能够有充分的时间、场地去玩小足球，校园、社区有足够的空间和条件去玩业余足球，各级足协、业余和职业俱乐部能够在市场机制充分、足球发展规律得到充分尊重的前提下从“玩球”中获得回报，各级行政机构、管理部门能够真正成为足球土壤和氛围的营造者，成为符合竞技、市场规律规则制度的制订者、监督者和执行者——一言以蔽之，让足球“玩得像个足球”。

　　如果某个环节的执行者并不打算让大家这样愉快地“玩球”，而是打算“玩球”——把球当成一种博取某些“非足球”利益的玩具去玩弄，那么足球改革的良苦用心，就可能在这种另类“玩球”的层层误导下走向叵测的方向，并最终与足球运动本来面目暨自身规律、与球迷和各界人士的良好愿望、预期背道而驰。这并非杞人忧天：总体方案正式推出至今不过3天，印发至今也不过十多天，在中原某地却已“从娃娃抓起”，玩起了“手拿足球跳起来”的“球操”，另一个北方沿海大省更在全省青少年体育工作会议上玩起了昔日狙公“朝三暮四”的戏法，一方面高调将大学生足球联赛纳入四级联赛体系，另一方面却宣布，将从今年起暂停大学生篮球、排球联赛。如此“玩球”不免让人担心，一旦“上面”风向有变，今日所厚之此，会否变成明日所薄之彼？

　　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球”的事，不过既然提到战略、改革这么“高大上”的层面，既然涉及“全民族的殷切期望”和随之而来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大手笔陆续投入，我们不得不问问清楚——这个球，究竟打算怎么个“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