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谷智库：再访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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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缅甸1

　　仰光机场比曼德勒要规范的多，通关速度极快，没有成群的黄牛帮你写申报表。

　　合作伙伴的当地公司同事在接我们，很快就到了宾馆。

　　正逢雨季，淅淅沥沥的雨，且温度不高，反而比国内北部风凉。此时也是旅游淡季，人少安静。我已经感觉仰光改变很多，但当地同事说没什么大的改变。或许是时间造成的错觉。

　　晚间去一家老洋房改造的酒吧餐厅，菜系是混合了缅餐、中餐、泰餐、印度菜的改良饮食，餐器布局则采用西式。这样显得干净，也更加吸引外来消费者。

　　我对同伴们解释，这意味着仰光的前进速度非常之快，因为外部的硬件只是表象，经营者能够在软件内容上迅速追随世界潮流，这样才显示出这个国家在压抑了很久之后的市场经济活力。

　　飞航途中恰巧看到了一篇报道，写当地两个年轻人创业，从开第一家手机连锁店开始，到五十几家店铺，进口手机批量每次达几十万部。你可以想想财富的聚集速度，只是几年时间。

　　这就是新兴经济体在改革之后的动力。

　　当然这可能是孤例。

　　其实外来投资者也遇到很多障碍，开矿的破产者无数，一是技术，二是民粹主义泛起的影响。同伴介绍制造业遭遇的问题和贸易商遭遇的问题。

　　我们都是很实际的生意人，深深的感触就是初级民主社会绝对是有害于经济发展的。除了我们所说的民粹主义，还有工会力量的崛起，是一种涸泽而渔的博弈。劳工因贪婪无度，会迫使企业家破产离开，最重损害双方利益。

　　但其中也有中国商人根深蒂固的劣根性。比如成衣业的工资竞争。许多中国生意人跑过来，没有想过也自己培养工人，首选就是挖人，相互乱涨工资。于是造成工资暴涨后，效率又不高，同时养刁了劳工和工会。以至于，最后企业说这个最低工资我们没法经营下去，只有关闭。工会说，你们关闭好了，会有更多的企业过来。

　　台商协会在其他地方经营时，有个事情做得很到位，那就是协调劳工工资，没有造成混乱。

　　实事求是讲，缅甸劳工的效率低下，一个中国的熟练工相当于缅甸四到六个劳工，以至于这边3500缅币的日工资，已经是国内三四千元人民币的工资成本，这样还存在一个工人罢工会影响交货的风险。

　　其次，在国家层面的竞争中，中国处于下风。

　　来的路上，另一些朋友也曾愤愤不平，说中国投了这么多钱。

　　我举了个例子说，中国就像土豪谈恋爱，对缅甸女孩子说，我出多少钱，你陪我睡几天吧。那边美国人拿着玫瑰花，吃烛光晚餐，陪女孩子看月亮。你认为结果会如何呢？

　　日本人则低调的开工厂做实业，增加当地就业，修寺庙捐助教育，花不了多少钱，就赢得民心。于是政府就顺应民意，把轨道交通、基础建设交给了日本公司。美国佬就赢得民心，获得政界向往，肯德基作为一种文化赢得大票民众排队吃一餐相当于三天工资的垃圾食品。

　　到现在为止，欧美的资本都没有真正投入。

　　但是欧美日已经接近赢得缅甸。

　　中国的企业在申办过程中已经受到重重阻力。

　　待续.....

土人

哈哈！土豪文化和霸权主义都会露出屁股！只是在不同的时、空、事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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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缅甸2

　　下午到了昂山市场，原来就在香格里拉和樱花大厦边上，我以前来曾住在对面。

　　在店铺买缅甸金色珍珠，聊了很久。后来老板娘的女儿来店里帮忙，以流利的英文对答。我上次在一家金店，和17岁的店老板第二代闲谈，也是流利的英文。我不由得怀疑我们的英文教学可能是全世界最浪费时间的。

　　其在仰光大学学泰语，只有19岁，算这个生意的第三代。

　　问店员拿了本地缅餐庭的地址，然后去买了两幅油画。本地画匠的水准参次不齐，有的有功底，缺乏想象力和意境，也就挑了一两幅。旁边是百盛，门口咖啡馆坐了一个下午，对面是新开肯德基，据说排队一小时才能买到相当于本地人三天工资的垃圾食品。

　　下午还意外的遇见上海商人，在此地开服装厂。我听出口音是上海人，用上海话一问，果然是。匆匆的说了几句话，交换名片。他也证实工会正在闹最低工资的事情，和工人效率不高的状况。

　　傍晚打到出租车去餐厅，一路堵车，比上海交通还糟糕，开车人毫无规矩，一路抢道。

　　缅餐厅只有本地人在，我们进去也不知道如何点菜，后来才明白要去柜台看菜。玻璃橱里的菜都像厕所里的排泄物，颜色极其激发人的想象力。但还是点了一些，后来才知道我们点的太多。等到菜上桌，我们看看周边人的桌子，非常惭愧，太浪费了。

　　其实分盘子装盆上来，就不显得糟糕了，还是蛮整齐的。味道也不错。

　　店铺的装修很老式，经历岁月，墙是沧桑的竹子，顶是席子，桌子也很古朴。

　　结账时竞猜，四个人分别猜120-130-150-240，结果是120元，我媳妇完全猜对。其实原因是前年我们在中部住了一段时间，对缅餐的价钱有所了解。

　　缅甸正在巨变，重复上海及长三角的二十年。先是服装业、轻工业，之后跟进基建，房地产和家电业等等，再跟进电子产业和金融产业。当年台湾人经历过二十年发展的，到上海步步走在土著前面，很多人发财。其实不是聪明的原因，而是经历过。

　　楼上写的上海人，经历过二十多年发展，到了这里，他会比本地人有先见之明。

　　经济史实在没什么奥秘，周而复始的转移，只不过是时间和空间的轮换而已。

　　我已经老了，没有冲劲再奋斗，年轻人或许可以。

　　但此时此地成本不低，白手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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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缅甸3

　　前两天就看到微信转进藏慈善者被万科慈善团队殴打的文字，因为网络不佳，也没有打开看，刚才回到昆明，新浪网看了一下新闻。

　　唐林是个老师，可能也有心理阴影，怕对方势力大，得不到公正，所以文字里有些煽动之意，但是非曲折是很明显的。一群富人装逼做慈善，路上超车不成路怒，出了车祸，然后又下来打人。倒霉的万科，有这样一群客户，从评论来看，怒火快烧到品牌了。

　　我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先是看到王林的事件，和一堆名人与其合影，国内看不到，海外网上把一众嘴脸都显示了出来，这就是那些财富与名声显赫的精英层，精神世界杂草丛生。

　　再看到股市消灭的那些中产阶级。

　　然后看到古怪的经济数据和政经故事。

　　之后就面对这样一些故事。

　　一时间心情郁结。

　　在仰光大金塔走了一圈，然后坐了很久，看一群四五岁的小尼姑念经，夕阳西下的时候，光芒闪耀在金塔之上，钟声徐来。

　　我曾经是佛教徒，吃了很久的素，后来放弃了。现在也没什么信仰，寻求过基督教教义，持不可知论者。如果确实要选择一个宗教来安慰自己，我会选择浸信，只因其是平等自治的宗教，没有教皇，也没有阶层。或者南传佛教亦可。南传佛教讲究自我修行，北传佛教喜欢普渡众生。普渡众生走偏了，就往往自以为是救世主，要替他人决定人生，荒谬的很。

　　那天我闷了很久，给人解释心灵自由和平静，其实话多了，话痨的习惯没改。

　　我说人们做选择题，要么把自我交给神，无论这个神是别人造的，还是你自造的，你把自我放弃，交在神那里，就得到了自由和平静，因为人生最苦的那一块，已经有神替你背负了。

　　另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是你把自我仍交给自我，然后消灭自我，一切皆空，于是你得到自由和平静。

　　这一个选择的结果是，你不知道有没有上一世，也不知有没有下一世，你能知道的是这一世是确定的。至于这一世是真正存在的，还是只在你的意识中存在，都不重要，因为这一世在你的心中，你就好好的去活着。

　　只是再也没有任何神灵来帮你背负自我，这一刻是天堂，还是地狱，都由你的心决定。

　　刻意在傍晚去了大金塔，下午则在downtown的破旧街道找到一家极其有风味的茶馆，茶馆的气质和时尚足以令上海的咖啡业者失色。业者极其自然的融合了时光，把一百年来的旧房和现代时尚结合在一起，改良了缅甸小食和茶艺，由本着缅甸特有的服务周到，坐一个下午是不错的。

　　在之前，则又去了昂山市场，同伴想买一些画，到了我前天去的那家店，可能是宗教节日的原因，印度人没有开工，大门紧闭。后来闲逛，在一家店看见一些油画。业者是一个优雅的老太太，非常有气质。后来朋友看重一副画，挂在大门之上，老太太旁边一个老先生从门后抽梯子，想要爬上去拿画。我赶紧帮他扶住梯子，老人颤巍巍上去，太高够不到。同伴一再要他下来，换成自己爬上去，几个人帮忙取了下来，一起和两位老人用牛皮纸打包。

　　这些行为可能让两位老人感觉舒服了些，他们从最初的话语不多，态度严谨放松开来。老太太介绍这是她的老哥哥，她有三个哥哥，这家店1943年就开始了。

　　老先生，也就是她的三哥出门来，指着门楣给我看上面的缅文，意思是三兄弟。

　　72年的老店，三兄弟和妹妹经营了这一生，我们难以想象。

　　如果你难以想象老人的优雅，你不妨想想你看到的昂山素季，缅甸的知识阶层有时光浸透的从容，或许只有杨绛先生这样的中国女性才能匹陪。她留个干净的短发，花白只带有岁月，没有苍老，面目清秀，流利而从容的英文，气质流于四处。

　　如果你只是去做生意，只是匆匆而过的游客，看到满大街的破旧建筑，拥挤的街道和堵塞，司机在随地吐着槟郎的红唾液，你不会喜欢，也不会理解这座城市。

　　只有你到当地土著生活的地方，和他们交谈，不带有偏见，消除他们对中国人的敌意，相互开放心灵，看到人世间所有美好的尘世。

　　或许此时，你才能营造你心中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