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慧：央企破“金身”是个好现象

大参考

　　兵装集团下属的天威集团发布公告，由于公司及3家子公司无力偿还到期债务，拟申请破产重组（9月21日 中国经济网）。

　　几乎与此同时，9月15日，中国第二重型机械集团公司发布公告称，公司控股子公司二重集团（德阳）重型装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二重重装）因无法清偿债务被债权人向法律提请了重整申请。令人玩味的是，此前天威集团为债券违约成为首例国企违约债权案例，而二重重装亦被市场认为将是债券市场迎来的第二起国字头债券违约。

　　至此，央企刚性兑付、不会破产的双重“金身”被打破。该高兴还是该忧虑呢？是好事还是坏事？笔者认为，应该高兴，绝对是大好事。在市场中打拼的企业所有债务都必须刚性支付；没有违约概念，或者不能违约；经营好了皆大欢喜，经营不好，甚至走到资不抵债的破产边沿也不能破产。这个经济体制是畸形的，这个市场机制是残缺的，这类企业是怪胎。

　　央企却长期扮演着怪胎的角色。不仅使得央企经营逐渐走下坡路，而且使得央企背负的包袱越来越沉重。使得央企无法成为真正的企业，扭曲央企作为一个企业履行正常的债权债务责任，承担正常的市场行为。一句话，已经不是正常市场里的正常企业。更为严重的是，不仅给央企带来巨大包袱，而且在破坏着整个市场经济、市场机制的肌体健康。一个央企既剥夺了自己承担各种经营后果的责任，又剥夺了交易对手承担债权风险的权力。

　　中国是否是完全的市场经济国度，为何备受质疑和诟病呢？由于央企等“国字号”为了“稳定”，一直奉行刚性兑付，一直不允许破产，《破产法》几乎成为了摆设。这种风气已经感染到了整个市场、大多数经济体，惯坏了经济交易主体特别是个体债权人。一个地方、一个市场、一个企业一有违约迹象就如临大敌，个体投资者也心知肚明为了“稳定”，不会让违约。最终使得银行、信托、国企甚至民企都必须刚性兑付；债市、股市、房市等资产市场价格也只能涨不能跌，一出现下跌已购房业主就去砸售楼处。使得整个市场经济肌体被严重破坏和扭曲，再这样下去完善健康的市场经济体制只能是梦想而已。

　　首家央企的天威集团率先破掉刚性支付“金身”，并打破央企不会不能“破产”深化，对天威集团也许是痛苦的，对债权人也许是噩梦。但是，对整个市场经济健康发展，还原市场经济体制本质，使得国企成为真正的企业是贡献很大的。

　　在当前国企改革的大背景下，天威集团进入破产重组释放的是积极信号，国企改革正在朝着优胜劣汰的市场化机制行进。《国企改革指导意见》指出，应发挥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的作用，清理退出一批、重组整合一批、创新发展一批国有企业，建立健全优胜劣汰市场化退出机制；切实保障退出企业依法实现关闭或破产，加快处置低效无效资产，淘汰落后产能。兵装集团下属的天威集团也许是先驱和烈士。

　　需要警惕的是，天威集团以及今后越来越多的企业破产关闭，必须防止出现借助破产重组而金蝉脱壳，恶意逃避银行等债权人债务的情况发生。必须严格按照《破产法》规定的破产程序和步骤，处理债权人的债务，落实债权人的权利。不能借助重组之机，将优质资产剥离到新成立的公司，而将坏账留给破产公司，从而逃避银行贷款、企业个人投资等债务。这种现象必须依法查处和叫停。

　　无论如何，兵装集团现在的做法，正在使得国企成为真正的企业，是促进市场经济完善的切实之举；而且迎合了国企改革趋势和路径：让市场经济中优胜略汰机制在国企中生根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