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盛：新的菲律宾总统会改变对华政策吗？

大参考

　　菲律宾正在进行一场空前激烈而复杂的总统选举。现任总统阿基诺将于今年6月卸任，四名主要的候选人——参议员Grace Poe，副总统Binay，达沃市长 Duterte和执政的自由党候选人Roxas正在为这个即将空出来的职位而激烈厮杀。

　　现在离投票日5月9日不到两个月了，但仍然很难预料谁会胜出。在近来的民调中，主要候选人之间的差距拉得并不大，GracePoe和Binay相对领先，Duterte和Roxas则落后几个百分点。

　　GracePoe是一个被收养的弃儿，曾加入、后来又放弃美国国籍，因此曾被质疑是否具备竞选资格。但就在前几天，最高法院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判决，这一判决有望进一步拉抬其选情。她的养父是一个明星（在菲律宾政治中这是一个重要的加分因素），在2004年竞选总统失败后去世（有助于帮助其养女获得同情），她自己刚入政坛不久没有腐败丑闻的困扰（这是另一个实力强劲对手Binay的最大软肋），这些都有助于帮助其问鼎总统宝座。

　　但是，接下来两个月还可能发生很多事情。而菲律宾人是一个比较情绪化的民族，投票很容易受到即时性事件的影响。一直困扰着菲律宾选举的买票等贿选行为，也使得选举结果更加充满变数。现在甚至不排除选举被推迟的可能性，因为最高法院出台裁决，要求选举委员会必须为投票的选民提供投票收据，而选委会还没有为此做好准备。

　　有一个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菲律宾的对华政策可能迎来一个关键性的考验时刻。尽管阿基诺三世在国内仍然保持较高的支持率，他在对华关系中的处理手法——就南海问题提起仲裁，联合美国、东盟甚至日本来牵制中国的手法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但现实是残酷的，菲律宾并没有从这些措施中获得实质的好处，这迫使那些总统候选人进行反思。除了执政党的Roxas外，Binay和Duterte都曾多次表示要与中国进行谈判。即使是被认为亲美、亲现政府的GracePoe，一方面表示要坚持现政府的政策，另一方面也表示要同中国接触、发展关系。

　　对下一任总统来说，转变政策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每个总统都会有自己不同的处理手法，即使是同为自由党的罗哈斯上台，其对华政策也未必完全与阿基诺三世相同。而且，菲律宾政治的一个特点是：政党的作用很小，政治家个人的认识对决策的影响很大。对一个政治家来说，如果此路不通，则要另找他途。与中国对抗数年之后，一无所得的菲律宾在新总统的领导下别寻新策，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有两个因素可能影响到下一届菲律宾政府的对华政策。

　　一是可能在新总统就职前出台的仲裁判决，其内容很可能对菲律宾有利，但对中菲关系可能是一个新的冲击。如果菲律宾政府对此保持低调，只是将其作为与中国谈判的筹码，中菲可能借此建立起新的互动。但情况也很可能相反，即菲律宾继续大张旗鼓地寻求美国的支持，坚持中国履行判决，并拒绝在此之前进行任何谈判，这势必会进一步激怒中国。无法后退的中国可能采取更多的强硬措施，双边关系因此可能陷入新的恶性循环。

　　二是即使新总统就职了，菲律宾的老大哥美国仍将由奥巴马领导至明年初。为了巩固其亚太再平衡的战略遗产，奥巴马在拉拢东盟特别是菲律宾方面做了很多功夫。我想，奥巴马还会利用他在任的最后几个月，对包括菲律宾在内的东南亚国家施加影响力。奥巴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包括仲裁案、联合军演和巡逻、炒作中国的军事化，等等，都是他能够随时操纵的议题。为了将菲律宾捆绑在美国亚太再平衡的战车上，不排除美国将南海局势紧张化、逼迫菲律宾继续站队的可能性。

　　考虑到这些因素，2016年下半年的中菲关系值得期待，但仍不乐观。